一路過來,除了魏軍的斥候,彆說是埋伏,就是一個百姓都沒有看到。
此時聽到已經快要到達合肥城下,孫權原本有些吊著的心終於落下。
“來人,備馬!”
孫權披又長又厚的羽絨服,從車裡出來,翻身馬。
抬眼望去,果見前方有一城隱約可見。
待更近了些,終於可以看清此城。
但見此城南麵有湖,北麵和東麵皆有天然的護城河,正處於三麵環水之中。
唯有一方可通行,偏偏還是直通往後方魏國之地。
若是吳軍想要攻城,那就必須先要跨過麵前這條寬闊的河流。
幸好時值冬日,水量不多。
孫權於是下令,找幾個水淺之處,搭橋過河。
經過石亭一戰,魏國損失很大。
所以這幾年來,從來都是吳軍主動北,魏國皆是處於防守狀態。
再加孫權這一次又是大軍儘出,所以他料定魏軍肯定是像前麵幾次那樣,隻會據城而守,根本不敢出城。
原因很簡單:兵力不足。
要不然魏國怎麼會把合肥城向後方遷移呢?
沒有魏軍的乾擾,橋很快鋪好了,孫權一聲令下,吳軍開始過河。
滿寵站在城頭,看到城下的華蓋開始移動,他冷冷一笑。
揚州一線,兵力不足是事實。
除了因為石亭一戰損失太多兵力外,西邊的蜀寇,也給大魏造成了太多的壓力。
畢竟關中要守的地方太多了。
不像揚州,隻要守好合肥,吳人就不能寸進。
所以布置的兵力自然是要少一些。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就隻能據城而守。
“擊鼓!”
“咚咚咚……”
正在渡河的孫權突然聽到城內的鼓聲,當下就有些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來。
但見合肥城兩側,各冒出一隊精騎,直接就向剛剛渡到對岸,還沒有形成陣型的吳軍衝過去。
“半渡而擊?!”
孫權看著前方騰起彌漫的塵煙,再聽到那急雨般的馬蹄聲,心底下意識地就是冒起一股寒意。
心底那一個夢魘再次浮心頭。
他驚慌失措之下,差點讓身下的座騎掀到水裡去。
皇帝親征的惡劣影響在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來了。
華蓋實是太過顯眼,僅僅是晃動了幾下,再加禁衛們儘職地大喊:
“保護陛下!”
更有經曆過逍遙津一戰的將軍,一下子就把心吊到了嗓門!
當年張遼於大軍中,直殺到帥旗下,把陛下逼到山塚,執長戟以自衛。
這種事情誰不後怕?
就在這時,北邊側方也響起了鼓噪聲,同時還隱隱有煙塵起。
“撤撤撤!撤回來!”
孫權大驚之下,連忙吩咐道。
前方有伏兵,護城河的這一邊,側翼亦有伏兵,魏賊這是想趁著自已渡河的時候襲擊啊!
一念至此,他更是不敢再有猶豫,直接掉轉馬頭,重新向東岸跑去。
“快,注意防備北邊!”
回到東岸,孫權驚魂未定,連忙又吩咐道。
至於西岸的吳軍,他竟是一時沒顧得管。
也幸好數萬人的大軍,孫權根本不可能管得過來,真正管事的,還是那些將軍。
皇帝的華蓋跑回了東岸,已經渡河的吳軍將軍反而不急了。
雖然想不到魏賊敢主動出擊,被伏兵打了個措手不及,再加陛下下令退回東岸,更是讓吳軍士卒一窩蜂似地向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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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那句話,魏軍兵力不足,伏兵也就是數千人。
在死了數百吳兵後,吳軍已經勉強組織起陣型。
魏軍卻是見好就收,又一陣風似地退了回去。
反倒是吳軍在撤退時,因為太過慌亂,有不少士卒掉到了河裡。
河水冰冷,再加冬日裡穿得厚,還有一些士卒穿著甲衣,沒有及時救來,凍死的比淹死的還多。
護城河對岸伏兵退去後,北邊的鼓噪聲也消了下去。
雖然知道北邊很可能是疑兵,但孫大帝仍是驚魂未定。
十幾年前的那場惡夢都能讓他在巢湖邊徘徊二十餘日,滿寵的這一次突然襲擊,自然是讓孫大帝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他先是下令把周圍都仔細地偵察過一遍,直至確定完全沒有危險,這才讓人繼續架橋。
而且務必要把橋架得不但要行馬無礙,甚至還要可通車駕。
隻是還沒等他攻城,又有消息傳來,魏國援軍已經從壽春過來了。
孫權看著眼前的堅城,再看看身後這三十裡陸路,沒有直達江邊的水路,讓他心裡實在有些發虛。
“陛下,合肥城驟不可下,賊人援軍又至,且看極有可能欲斷我軍後路,臣為陛下安全計,懇請陛下退兵。”
孫權一聽,反而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感歎一聲:
“如今吾終知魏賊為何要遷合肥城矣!”
以前隻要乘船通過巢湖,就進可攻,退可守。
如今想要攻打合肥,卻不得岸數十裡,壽春賊人又可自北而來,威脅側翼後路。
“魏賊,實是奸猾!”
在合肥新城恨恨地罵了這麼一句,孫大帝領軍匆匆退回到巢湖。
不過他仍是心存僥幸,派人前去廬江打探消息,看看全琮是否已經打下了六安城。
全琮接到孫權的消息,人都都是懵逼的。
陛下,說好的你牽製住合肥和壽春的魏軍,我來攻打六安城。
我苦等了近一個月,就是為了等你的消息。
好不容易這才打了幾天,你現在就說你已經退兵了,還來問我打下六安了沒有……
想起去年大將軍領軍攻打廬江,也是與陛下約好,讓陛下牽製合肥,結果陛下連逍遙津都沒去,僅僅是在濡須口遊蕩。
全琮隻覺得心好累,他滿麵疲憊地下令:
“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