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其疾如風(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331 字 10個月前

鮮於輔在第一天的傍晚,就接到了龍門渡口送過來的第一封軍報。

不過軍報麵隻說了蜀虜偷襲渡口。

至於最後的戰況如何,卻是沒有提及。

這個突發的情況,讓鮮於輔差點忍不住就立刻派出援軍。

隻是當他看向對岸後,卻不得不生生忍下了這個衝動。

原因很簡單,根據探子的回報,風陵渡的馮賊似乎有異動,蹤影不定。

這兩個消息結合到一起看,鮮於輔心中不由地冷笑:

蜀虜此計,不過是圍魏救趙,欲擊蒲阪津而示襲龍門渡,吾豈會當?

不管蜀虜做出什麼動靜,隻管盯緊馮賊,總歸是不會有錯!

道理是這樣沒錯。

隻是鮮於輔不知道,現在的馮某人,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已經很少親自領軍對陣。

畢竟他現在要站在全局的高度老虎問題,是戰略製定者,而非戰術執行者。

更彆說,成就了馮某人名將地位的蕭關一戰,某人也隻是站在帥台,當了一個吉祥物。

以劣勢兵力對陣曹大司馬而不落下風,最後引誘曹大司馬露出破綻,進而突然對曹大司馬致命一擊的真正操刀者,卻是正在龍門渡口的關大將軍。

可以說,鮮於輔死盯馮賊,沒有及時派出援軍前往龍門渡口,讓龍門渡口的守軍獨自麵對關將軍,讓他錯失了挽救關中局勢的最後一個機會。

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度過了一個晚,鮮於輔第二天清早再次接到龍門渡口的軍報時,這才鬆了一口氣。

軍報說得很明白,雖然渡口遭到賊人的偷襲,但並沒有讓蜀虜得逞,同時還保證,今天一定會把河灘的蜀虜趕到河裡。

唯一讓他有些不安的,就是蜀虜在河西占了一小塊地方。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鮮於輔終於還是決定向龍門渡口派出三千人的援兵。

並且派出快馬,囑咐龍門渡口的守將,務必想辦法儘快把蜀虜趕回河裡。

事實,不用鮮於輔吩咐,龍門渡的守將昨日就想做了——隻是沒做成。

原因也很簡單。

蜀虜的偷襲讓渡口的守軍有些猝不及防,在經過一陣混亂之後,蜀虜已經占據了一塊河灘。

等他先是組織防禦,穩定軍心,然後整頓全軍,最後再準備組織反攻時,天色已晚。

雖然最後臨時組織起來的兩次反擊,並沒有把河灘那一千餘人的蜀虜趕入河裡。

但在他看來,這點人馬,不足以對渡口造成太大的威脅,他們最多不過是占了偷襲的便宜。

畢竟自己手裡有近萬人,如此大的優勢,又占據了地利,難道蜀虜能一個打十個?

這裡可不是平地,而是河灘,蜀虜傳聞中的鐵甲鬼騎到了這裡,那就是送死的份。

所以這一夜,和衣而睡的渡口守將睡得很安詳。

然後第二天天剛亮,他就被一臉驚惶的親衛搖醒:

“將軍,不好啦,外頭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大事?”

守將剛被搖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咕噥了一聲。

“蜀虜……”

“蜀虜怎麼了!”

“蜀虜”兩字,就是最好的刺激,渡口守將突然一躍而起。

親衛臉色有些蒼白:

“將軍還是去看看吧。”

渡口守將心裡頓時感覺不太妙,他拿起劍匆匆出門,衝眺望樓。

三條橫跨大河的浮橋就這麼突兀出現在他的眼中。

浮橋隨著大河的波浪起伏不定,猶如三條咆哮的巨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渡口守將渾身哆嗦著,麵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下意識地就是拒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

一夜之間,僅僅是一夜之間,蜀虜就搭起三條可供戰馬往來的浮橋,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在夜裡是怎麼乾活的?難道他們人人都能在夜裡視物?”

眾所周知,能打夜戰的士卒,都算得是軍中最精銳的強兵悍將。

無他,因為軍中有很多的將士,一到夜裡,眼睛就看不見東西,俗稱雀蒙眼。

所以每逢大戰,或者遇到什麼突發事件,將士壓力太大,在夜裡就要特彆注意營嘯。

一旦發生營嘯,乃至炸營,士卒就如同無頭蠅子,到處蒙頭亂竄,任人宰割。

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眼不能視物,容易恐慌。

“瘋了,蜀虜肯定是瘋了!”

渡口守將喃喃地說道。

夜裡能視物的強兵悍將,放到哪裡,都算是軍中的寶貴戰力。

平日裡除了訓練,根本不會舍得讓他們多耗費一點體力。

彆的士卒就算吃不飽都無所謂,他們是必須保證要吃飽的。

不但要吃飽,而且吃的還要比普通士卒好得多。

對麵的蜀虜,居然讓他們在夜裡乾活,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想到這裡,渡口守將突然一個激靈:

連夜搭起這麼大的三座浮橋,那蜀虜軍中,那得有多少夜裡可以視物的精兵?

所以……對麵其實是蜀虜的主力?

“來人,快來人!”

“將軍?”

“快,快派人送信給鮮於將軍,讓他立刻派出援軍,告訴將軍,龍門渡才是蜀虜的大軍主力!快去!”

“嗚嗚嗚……”

魏軍渡口守將才剛剛吩咐完結,河灘的漢軍簡陋營寨裡,突然就響起了牛角聲。

一個漢軍精卒把手裡最後一小塊糖糧小心地倒入嘴裡,眯起眼,細細地嚼了好幾下,這才咽了下去。

然後站起身來,伸開雙臂。

早就在一旁等候的士卒,連忙把甲衣拿過來,開始給精卒幫忙披甲。

“呆會跟在我後麵,不要衝到前麵去,注意看我的動作,聽清我的號令。”

精卒的年紀看去不過三十來歲,大戰即將開始,他的眼神平淡無比。

很顯然,這是在生死間打滾過無數次,才曆練出來的鎮定。

“嗯。”

幫忙披甲的年輕士卒嘴裡連忙應了一聲。

可能有些緊張,手指有點顫抖,鐵甲的扣子,他扣了好幾次才扣。

精卒似乎感受到了年輕士卒的情緒,他沒有回頭,溫聲道:

“莫要緊張,對麵的賊人,是打不過我們的。想當年,馮君侯帶著我從南鄉出來時,比你現在的年紀還小呢!”

說著,他仿佛有些唏噓,“不過是眨眼間,就跟著君侯南征北戰十多年。”

拍了拍身的精鐵鎧甲,他又是哈哈一笑,“當年我們可沒這麼好的衣甲,不照樣打得魏賊如無膽鼠子?”

“嗚嗚嗚……”

第二次牛角聲起。

“走!”

精卒拍了拍腰間的斬馬刀,再拿起長戟,領著手下的人向著集合點而去。

“關”字大旗在營寨的最高處迎風獵獵作響。

關將軍站在最高處,麵容沉靜。

下麵的將士開始小步跑動,隊列最前麵,高大的大楯已經排列完畢。

原本一直盯著浮橋的魏軍渡口守將,這時才注意到,蜀虜已經開始在河灘展開了陣形,似乎是準備進攻了。

他看著河邊那杆關字大旗,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自從並州陷落後,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馮賊麾下,有風林火山四大賊將。

街亭一戰,不動如山,擋住了張老將軍。

蕭關一戰,侵略如火,擊敗了曹大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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