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兵法馮大司馬還是認真讀過的,而且在丞相的督促下,還反複讀了好多遍。
仔細想了一下,似乎確實想不起來,這一句在十三篇的哪一篇裡出現過。
但為什麼我的印象不是這樣的?
曼德拉效應?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呢?在門口拉拉扯扯,讓外人看了去,不鬨笑話?”
就在馮大司馬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時候,左夫人及時出現,把他拯救了出來。
左夫人的目光,在兩人握著的手上流連了好幾下,然後又看向馮某人,目光逐漸變得懷疑。
“咳,咳,沒有什麼。”
馮大司馬有些不好意思地放開右夫人的手,帶著兩位夫人向著內院走去,同時解釋道:
“方才隻是和四娘點評了一下費文偉。”
“哦?”左夫人眼中的懷疑並沒有完全散去,“如何?”
“順,不妄喜;逆,不遑餒;安,不奢逸;危,不驚懼;胸有驚雷而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也。”
馮某人說完,偷偷地看了一眼鎮東將軍。
“咦?好句!”鎮東將軍的神情有些小驚喜,然後想了想,又有些遲疑地說道,“這是阿郎對費文偉的評價?這麼高?”
我到現在才是個鎮東將軍呢。
“就是個比喻,”馮大司馬咳嗽了一下,又把方才對右夫人說的話解釋了一遍,“說明費文偉確實是個可造之才。”
看她的模樣,發現她確實是沒有聽說過那句話的樣子。
看來《孫子兵法是真沒說過。
嗯,決定了,以後這句話,就是我馮大司馬說的了。
右夫人說得對,有才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正月之旦,是謂正日。
躬率妻孥,絜祀祖禰,酒食相邀,長幼聚歡,祝頌完備。
漢代的這些過年風俗,與後世已經沒有什麼區彆了。
眾人到大司馬府上拜訪祝頌,馮大司馬也有自己的親友要走訪。
比如說,左右夫人的母家,還有丞相夫人等長輩。
雖說左右夫人不分尊卑,但憑季漢以左為貴,右夫人還要叫左夫人一聲阿姐。
這就足以說明,在馮府裡,左夫人是要排在右夫人前麵的。
左夫人占了這個先機,在其它事情上,也會做出一些謙讓。
比如說,讓馮大司馬先陪右夫人歸寧。
當然啦,左夫人讓馮大司馬先陪右夫人歸寧,其實也是因為關家已經沒什麼長輩了,自己晚一些歸寧也沒什麼。
而張家,還有一位張夏侯氏。
作為大漢最大財閥的控製人,同時又是大漢第一重臣,馮大司馬出行的馬車,沒有必要像蔣琬那樣寒酸。
真要那樣做了,在彆人眼裡反而是顯得太過虛偽做作。
不過也不會顯得太過張揚奢侈,畢竟要考慮大漢的風氣,所以總打一個低調奢華有內涵。
外壁沒有太過招搖的飾物,比較簡素,但隱隱中透出暗紅色的木料,讓人知道並非普通材料。
馬車的車輪上,鑲裹著最新研製出來的橡膠,比普通的馬車要安靜平穩得多。
最引人注目的,其實還是拉車的馬匹,出自涼州,馬匹雖然不是很高,但油亮的毛皮下麵,是極為厚實的肌肉。
每每踏出一步,都能看到腱子肉在明顯地蠕動。
就算是再不懂馬的人,也可以看出這是拉車的上等馬匹。
但馬車最暗藏玄機的,還是整個車廂。
車廂四壁,加上車頂車底,皆是夾著九原特製的鋼板。
莫說是普通的弓弩,就算腳踏弩,也無法穿透。
再加上特殊的支撐結構,能擋得住一定重量的物體砸壓。
唯一有威脅的,也就是車弩,而且還得必須在一定的距離之內。
但車弩這玩意,準頭太差太差。
如果有朝一日,馮某人坐在車裡,然後人用床弩在那麼近的距離射中,那就真是老天爺特意點名了要他掛。
也或者是時空管理局發現了時空漏洞,要遣返非法穿越人士。
張家作為大漢後族外戚,地位顯赫,在這個重要的節日裡,就算府門前比不過大司馬府那般門庭若市,但肯定也是少不了一番熱鬨。
不過今日不一樣。
張府早早就提前打了招呼,今日不接待其他客人。
大清早就派出府裡的下人仆役,打掃大門,把府柱擦得錚亮。
同時還把張府大門前的大街都灑掃一遍。
張家現在的家主是張包,如今正領軍在外。
此時站在張府大門迎接的,乃是其弟張紹。
看著馮大司馬從車上下來,張紹連忙上前,躬身行禮:
“紹,見過大司馬。”
“二兄,何須如此見外?”
馮大司馬彎腰伸手去扶,“我這是陪四娘回來探親,你行這個禮做什麼?”
說著,馮大司馬又向剛下車的兒子招手:“阿漠,快過來見你的二舅。”
待右夫人和孩子都與張紹見了禮,一行人這才向著府內走去。
才進了門,就看到張夏侯氏領了一群人站在那裡等著。
不等張夏侯氏開口,馮大司馬就快走兩步,上前行禮:
“小婿拜見阿姑。”
“快起快起。”
張夏侯氏臉上的神情很是高興,連連說道。
馮大司馬站起身後,這才注意到,站在張夏侯氏身後,還有夏侯楙和夏侯霸兩位從兄弟。
看著馮家與自己的從妹見完禮,夏侯楙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大司馬,某在這裡有禮了。”
夏侯霸重重咳嗽了一聲,有些惱怒地看了一眼夏侯楙。
對這位從兄弟的表現,感覺有些太過丟人。
馮大司馬卻是滿麵春風:
“夏侯從舅,永這一次過來,是為前來祝頌阿姑,這個時候,你就是我的長輩,還是喚我明文吧。”
“這多不好意思?”
夏侯楙說著不好意思,但緊接著就是跟著從妹喊了一聲明文。
然後他瞄了一眼夏侯霸。
瞅瞅?
瞅瞅!
自家有這麼一個好女婿,你白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居然沒想過要好好跟人家打交道。
簡直就讓人痛心疾首!
“見過二外舅。”
馮大司馬主動對著夏侯霸問好。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夏侯霸似乎感覺有些彆扭,隻是澹澹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沒辦法,這麼多年來了,還是沒有辦法過那一關。
兵敗被俘就有夠丟人的了。
後又被此人一番花言巧語騙來漢國,然後兵敗被俘就被傳成了主動投敵,連累了自己家族親卷。
馮某人的巧言令色,果真是害人不淺。
今日張府頗是熱鬨。
不但夏侯霸夏侯楙在,而且他們的家人也都被帶來了。
不少人都在偷偷地觀察著這位在魏國毀譽參半的馮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