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北,周莊。
周行今年七十五歲了,是周莊的族長,而此刻,白發蒼蒼的他正被繩子綁著雙手,吊在村頭豎起的一根旗杆上,滿身血汙,奄奄一息。旗杆下,有幾百個周莊百姓,顫顫巍巍站在那,哭聲陣陣,血腥味彌漫。
白虎幫幾十個幫眾將眾人圍在中間,領頭的黑張三陰沉的笑道:“周族長,你們這塊地我們白虎幫是要定了,你們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每家一兩銀子已經差不多了,非要我們來硬的,你們也不想想,就你們這群人,拿什麼跟我們鬥?”
周族長的全家老小此時都跪在地上,最小的孫子才八歲,嚇得不敢放聲大哭,隻是壓抑著啜泣,沾滿塵土的小手不停地在臉上擦。偶爾抬頭看看吊在旗杆上的爺爺,再看看周圍提刀而立的惡人,小孫子的眼淚一次又一次的湧出眼眶,好似永遠都止不住。
“娘,我怕…”小男孩實在怕的很,抱緊自己的母親。
“衝兒不怕,衝兒要像個男子漢,這些惡人總有一天會得報應的。”婦人雖也害怕,但護子的心讓她生出些許力量。
黑張三哈哈大笑,走上前,一把抓住婦人,踢開小男孩:“報應?老子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報應!哈哈!”提著婦人就往屋裡拖去。
“惡人我跟你拚了!”小男孩的父親霍然跳起來,腳步錯亂的追去,卻被旁邊的幫眾一刀砍在後背,撲倒在地,眼睛瞪的極大,掙紮了幾下後氣絕。
“爹、娘……哇……”小男孩剛才被踹翻在地,腿摔的好痛,爬到父親的屍體旁,一遍遍的喊著爹,又抬頭望向不斷傳出那惡人大笑聲的屋子。八歲的孩子,已經知道了生死,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有哭,不停地哭。
片刻之後,屋內沒有了動靜,被剝光衣裳的婦人被扔出來,已然死了。
“周族長,您這兒媳很合大爺我的胃口啊,哈哈…哈哈…”黑張三係著腰帶走出來,心滿意足,還吧唧了幾下嘴,回味無窮。
周族長本來已是奄奄一息,見長子死了,長媳也被辱而死,目眥欲裂,用力晃動著自己的身體,大聲喊道:“畜生啊!鄉親們,咱們跟他們拚了啊!”
周族長的子孫們再也無法忍受,紛紛跳將起來。但,又哪是黑虎幫幫眾的對手,三五下就都被斬殺在地。隻剩下可憐的小男孩還兀自趴在父母的屍體上哭。
而其餘的村民,如何敢有絲毫異動,又怎麼可能敢跟手握明晃晃大刀的白虎幫幫眾拚命。
甚至有許多村民自發的跪了下來,口中告饒,求白虎幫饒命,而他們的宅子、田地,願意分文不要獻給白虎幫。
“嗬…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黑張三冷笑一聲,隨手就是一刀,砍死離他最近的跪在地上求饒的村民,道:“你們且散去吧,七天之後,周莊若還有一個人在,你們都得死!”
片刻後,村民散的一乾二淨。
“咱們走,七天後再來。”黑張三眼見大局已定,很是興奮。
“老大,剩下的就教給小的們處理吧。” 在幫眾隊伍的後麵,有三個人,他們正是喬裝打扮混進來的陳樂天、李通、以及將軍府第一護院梁天刀。此時陳樂天低著頭拱手,故意壓低聲音,免得被黑張三認出來。
“行,一把火燒了就得了,省事。”黑張三揮揮手,率眾人離開了。
陳樂天環顧四周。
滿地周族長家人的屍體,已經哭到聲音嘶啞的小男孩,還有仍舊掛在旗杆上大概隻剩下一口氣了的周族長。
陳樂天將周族長放下來,周族長孱弱的雙手死死抓住陳樂天的雙肩,好似用儘了這一生所有的力氣,指甲嵌進陳樂天肩膀上的皮膚,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兩個字:“惡…人!”然後便死了。
“二爺,方才為什麼不讓我出手,記我隻要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殺絕他們!”梁天刀是真正的修行者,對付這群未入修行界的地痞,恐怕一炷香都不用。剛才三人站在後麵,陳樂天和梁天刀好幾次都想出手,卻都被李通攔了下來。
“你殺光他們沒任何作用,這事與魏國諜子有關,我們需要先摸清情況。”李通麵無表情,蹲下身來,對小男孩道:“你叫周衝?”
“你們都是惡人,你們滾開!我要我爹我娘,哇……”小男孩的眼淚已經哭不出來了,隻剩乾嚎。
“小兄弟,你看我們不是惡人,我們是喬裝打扮的好人,我們是來給你親人報仇的。”陳樂天脫下身上的偽裝,推開不懂如何跟孩子溝通的李通,蹲下來接著道:“打倒惡人是不容易的,我們首先要了解惡人,才能去想辦法打倒他們,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