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天和孫子書二人飽飽的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陳樂天決定趁著夜色開始找獵物。兩人吃飽睡足精神抖擻,手裡舉著火把,抬頭看看月亮辨明方向,往東邊摸索去。東邊是那隻倒黴兔子來的方向。
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陳樂天忽然抬手示意,兩人頓時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全神貫注的聽聲。
“呼...喝...嗤...”
“什麼玩意兒?你大爺的,腿翹老子頭上來了,往旁邊去點!睡的跟死豬一樣,真是日了狗了...”
呼嚕聲、罵聲,陳樂天和孫子書聽的清清楚楚。二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彼此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二人就地坐下,生了一堆火,沉默而坐,不敢說話,生怕擾醒兩個獵物。
到了後半夜,陳樂天從腰帶裡拿了一坨東西,打手勢示意孫子書在原地等著,然後他悄悄的循著呼嚕聲而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之後兩人就乾坐火堆邊各懷心事了。
天亮時,二人循著依然還在持續的呼嚕聲,找到了獵物的藏身之所,一個山洞。
兩人在山洞外守著,等獵物起床。因為才第一天,所以獵物們仗著自己修為高,也就不必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到第七天時,這些獵物才會使勁渾身解數避免被發現。
“二位師兄,早上好啊。”陳樂天對剛走出山洞的獵物笑道。
八字胡道:“陳同學早,你們昨日的野兔烤的不錯啊,今早吃什麼?”
陳樂天立刻了然,趕忙讓孫子書去找吃的,對獵物拱拱手道:“二位師兄放心,早飯馬上就好,咱們這規矩確實是有問題,憑你們的本事,就算是生火做飯,我們也追蹤不到你們,何必讓你們吃七天的乾糧呢?”
八字胡道:“先生老師們定下的規矩,總是有道理的,咱們遵守就是。哎我說,你小子是怎麼做到敢跟胡教習胡說八道的,胡教習沒把你打到床上躺三個月真是奇了怪了。”
陳樂天哈哈笑道:“師兄,胡教習那是喜歡我呢,打是親罵是愛嘛。二位師兄,以後咱們就是同窗了,你們要好好幫幫我們這些新同學啊。”
光頭瞪眼道:“試都沒考完,你怎敢如此篤定?”
陳樂天道:“我暢想一下未來嘛,人要有夢想的,不然和鹹魚有什麼區彆呢…”
八字胡莞爾道:“你小子嘴真溜,不過說的這些話倒是挺有意思的。聽說你是北軍的伍長,那你見過李大將軍嗎?”
陳樂天點頭道:“在下可是北軍精銳前鋒營的伍長,以前在軍中,每天都跟大將軍在一起,每日都要聽大將軍的教誨。”
“真的?你吹牛?”八字胡和光頭同時表示不信。
陳樂天道:“不信的話,下次大將軍回京,你們可以問問他。”
“我們如何能見到大將軍?你就彆扯了,說說軍中是什麼樣子?”光頭似乎有些向往枕戈待旦的生活。
陳樂天在二人身邊隨意的坐下,想了想道:“怎麼說呢…因人而異,主要看你自己的心態,心態好就會覺得很充實,心態不好的話…那就說不準了。反正總的來說,是一個磨煉男兒的好地方。”
光頭聽罷,抬頭望了望天,滿臉向往。
“師兄,說句心裡話,軍營沒什麼好向往的,打仗就是死人,我們死、敵人死,都不是什麼值得說道的事,我隻希望有生之年,無需再踏上沙場。”陳樂天拍拍光頭的肩膀長歎一聲,像個曆經滄桑的老頭。
“早飯來了。”孫子書手裡拎著四尾魚,還有些像青菜的東西。
半個時辰後,香噴噴的魚早飯成了。一人一條魚,外焦裡嫩,魚腹裡還塞有許多不知名但很香的蔬菜。四人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打著飽嗝誇孫子書手藝精妙,空著雙手就能做出如此美味,不去燕歸巢當大廚著實可惜了。
兩位師兄恐怕是生平第一次這麼吃早飯,都很新奇。得知孫子書並不是廚子世家隻是個捕快,都很驚訝。他倆長到三十多歲,連汴京城都沒出過,所以對於外麵的世界比較陌生。孫子書很耐心的跟他們解釋說,自己是孤兒,所以從小就養成了自己燒自己吃的習慣,久了,自然就知道怎麼做菜好吃。
八字胡也是孤兒,深有體會。光頭是名門之後,就難以體會了。不過有陳樂天在旁邊給孫子書的幼年添油加醋了許多悲慘之事。再加上光頭師兄本就比較多愁善感,聽了孫子書的過往,更是對孫子書表示深切的同情,並且表示,不管能不能考上青天閣,以後在京城碰上事了,找他家保證擺平。孫子書很真誠的感謝了一番。
聊到日上三竿,兩位師兄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八字胡道:“多謝兩位的招待,不過咱們吃歸吃,事還得歸事做,請恕我二人不能放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