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喝多了,酒一喝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近很多,比如嚴小山對陸冠,原本不敬陸冠就喝酒算不禮貌,但是現在就不會了。陸冠也不會因此不高興。
陸冠見嚴小山說幾句又不說了,便追問:“其實我們也不是說一定不相信,關鍵這也太...太難相信了,我們實在是不敢相信,你敢相信?要是讓縣衙的人知道了,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說著,他目光掃過桌上的三個女人。
女人長得都不算漂亮,頂多隻能說得上過得去眼,畢竟也不能指望這種隻比窯子高檔一點的青樓裡能有什麼好貨色。但有一點很不錯,那就是這些勾欄女子跟這世上幾乎所有煙花女子一樣,懂得在男人的酒桌上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
像方才這種談論縣尊大人勾結鐵頭幫這種驚天秘聞,就是屬於不該聽的。既然不該聽,她們的耳朵就已經關上了。充耳不聞,如同耳聾。
但她們此時的內心都是非常震驚的,她們都在想,這是真的嗎?縣尊大人可是個大大的清官啊,如果連縣尊大人都這樣了,那這世上還有一個好官嗎?
陸冠一隻手已經伸到女子的裙襦裡,另一隻手一邊說一邊揮舞:“嚴老弟的話咱們自然是信得過的,隻是你那位朋友...雖然我們不認識,可向來就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既然跟你是朋友,那肯定也不是那種胡說八道的人,既然說了,恐怕不是空穴來風。我信任你,當然也信任他。不過話又說回來,嚴老弟,你為什麼不信?”
嚴小山脫口道:“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情,縣尊大人什麼時候虧待過我們老百姓?單單說上回縣尊大人身先士卒,差點就死在土匪窩裡,就憑這個,說縣尊跟土匪勾結,我是真不信。沒這個道理嘛。難不成縣尊大人明明跟鐵頭幫勾結,還跑去故意送死嗎?”
陸冠眼睛滴溜一轉,與伍德壽對視一眼,都在心裡活泛開來。這話提醒了他們,如果縣尊大人真的是跟鐵頭幫勾結,那麼上次那場剿匪...怎麼解釋?或者換種想法,既然真的勾結,剿匪之戰,差點命喪鐵頭幫之手這件事,意味著什麼?
陸冠這麼多年混跡江湖,雖然至今仍舊隻是個在西市稱霸的小頭頭,連巴中城稱霸都算不上的小人物而已。就連眼下這場酒席,一年也吃不上幾次。
但地位再低,江湖經驗也是很足的,即便不足,人生經驗也是很多的。從而嚴小山隻是無意中的一句話,他就聯想到了很多。
至於伍德壽,跟陸冠差不多,也被嚴小山提醒了。
此時嚴小山又乾了一杯,醉眼朦朧的看著桌上的菜,筷子拿在手上舉在空中,目光尋找著哪道菜好吃。其實心裡卻在笑。作為搞情報搞了幾十年的人,他最懂得無心之語的巨大作用。
種一顆種子其實不難,難得是怎樣種的生不知鬼不覺。這樣種下去的種子後無論長成怎樣的參天大樹,都不會有人找到他的頭上。
這就很考究本事了。
“作為一個情報人員,細心、周到、聰明、分析能力...缺一不可,而且你們還要會揣摩人心,甚至可以說,最重要的就是揣摩人心,把人心摸透了,你們的情報收集才能進展順利。”這是蔣大公子給他們的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