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永遠包不住火,但隻要能包住一會就行了。沒有永遠的秘密,但秘密隻需要在一定的時間裡是秘密就夠了。縣尊大人這個秘密也同樣是如此的,不需要一千年都無人知曉縣尊大人跟鐵頭幫勾結,但隻要讓這個秘密沉睡五十年甚至更短,直到縣尊大人死去就夠了。縣尊大人一死,死無對證,鐵頭幫恐怕也早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金頭幫銀頭幫,就算把事實告訴百姓,百姓們也沒興趣去關注了,因為距離百姓們太遠了。今天,你去問問百姓們,對於五百年前的某一次驚天大秘密,他們有什麼看法?他們多數會回答你?不知道,沒聽過,就算有幾個知道的,也會反問你一句,你不去乾活問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事情乾什麼?閒著沒事做嗎?”
陳樂天跟李萱兒如此說,在院子裡一邊曬著春天的太陽一邊道。
李萱兒戴個帽子,防止曬黑了。聽罷陳樂天的長篇大論,微微點頭道:“但就像樂天哥哥之前說過的,不能用咱們所受過的教育和我們的思想去套百姓們,多數百姓們從小都還是很苦的,起碼都比你我要苦,不能要求他們都能去讀史書。”
“哎,這就對了。”陳樂天欣慰的笑笑:“萱兒真是活學活用,我才跟你說過的,你就能化用上了。你這才是真正的學通了。很多人學東西,隻學個皮毛,而且還是不通氣的那種皮毛。所理解的,甚至跟原本的意思背道而馳。但萱兒你太聰明了,就算是放在男子裡麵,你的學習能力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不是我等隻知道苦乾沒有天賦的人能比的,真是佩服佩服!”
李萱兒連笑容都不給,因為這段時間以來,陳樂天誇她誇的太多了,一開始她還會高興臉紅的謙虛,讓陳樂天不要再誇他了,她怕誇的多了自己會驕傲。可是陳樂天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機會就是一頓猛誇。所以後來李萱兒想了個法子,那就是隻要樂天哥哥一誇自己,自己就自動的把誇讚的話給左耳進右耳出了,絕不放在心上,連腦子裡都不裝一瞬間。
她覺得隻有這樣,自己才不會被好話給蒙蔽住心神,才能勉強繼續進步。
可是她愛的樂天哥哥好像每次都是故意誇她,故意考驗她的心性,故意磨煉她的意誌。每天都會誇她。
不過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能夠無視無聽樂天哥哥的誇讚了。
她對陳樂天說,也許我不是最厲害的人,但我儘量往厲害的人的方向去努力。
這也是李萱兒對未來之路,最堅定的一種活法。
今天比昨天好,昨天比前天好,明天比今天好,這個好,就是由努力一點點積累下來的。
他們的最後一擊,已經打出去了。李萱兒覺得有些緊張,成敗就在這最後一擊了。
之前的所有都隻是旁敲側擊的,都是試探性的,或者說都是準備性的。但是這次不一樣了,矛頭已經直指縣尊了。
縣尊會怎麼做?縣尊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縣尊會采取什麼樣的反擊手段?縣尊還有什麼沒有用出來的強大殺手鐧嗎?這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李萱兒的擔憂是發自內心的,是對於不確定和不夠了解的一種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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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丞大人今天照常來到縣衙,批了幾件公文之後,來到縣尊屋裡,跟平時一樣給縣尊說一下這幾日的情況。這是這麼多年的自然而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