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成為你枉讀聖賢書的理由!”
總督大人徒然拔高聲音,說著走到曹縣令麵前,當胸錘了他一拳。
縣令大人本來身上傷就沒好,被一拳給打的跌倒在地上,不過他很快就爬起來了。可見總督大人這拳並沒有真的用力。縣令拍拍屁股,再次拱手道:“但是無論如何,老劉,對不起,我還是要認真的對你說聲抱歉。是老友做的不地道了。不過你放心,嫂子現在很安全,除了不能出去逛街,其他想要什麼東西都不缺。”
總督大人其實昨天收到一封信,是夫人寫來的,早上的時候有人綁著石頭扔進院子裡。信的內容是夫人親手書寫的。夫人在信裡說,請夫君不用擔心,這裡都好,除了沒有自由,想要什麼他們都會滿足,住的吃的都是很好的。所以這也印證了曹縣令剛才的說法。
總督冷笑道:“就你這樣的死一百次都不為過,枉我把你當做知交好友這麼多年。”
“你說的對,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不過若不是這件事,我們還是能做一輩子的朋友的。”縣尊大人做了擄掠朋友夫人這件事,內心裡終究還是有些愧疚的。
“不,我現在才知道,過往你跟我說的那些什麼你認為的道理,你說的時候非常篤定,但其實都是假的。你說無論人麵對什麼樣的困難,都要有操守,儒者的操守,學子的謙遜,兼濟天下的理想...可你內心根本就不是這麼認為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你的偽裝罷了!如此善於偽裝的你,我劉某不願也不敢和這樣的人做一生的朋友!”
但人生沒有如果,所以做了那麼多朋友的總督和縣令兩人,也沒有料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所以說人是經不起考驗的,沒有特殊事情發生,就永遠不會知道跟你很近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儘管你們可能已經認識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上回見麵我看你情況不對,原來就是因為這事,你當時完全可以跟我交底,或許我還能為你想想辦法。”總督大人搖了搖頭,惋惜的歎了口氣。
曹縣令苦笑了笑。
兩人都坐下來,端起茶杯喝茶。
安靜良久,總督大人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到底有沒有通匪,到底有沒有跟鐵頭幫聯合謀取巴中城百姓的錢?”
曹縣令不說話。
在總督大人眼中不說話就是默認。總督大人咬咬牙,忍不住隔著桌子有踹了曹縣令一腳,說道:“當年我們還是同窗時,在學堂裡,你是怎麼說的?你說讀聖賢書,做聖賢事,為百姓謀福祉,為朝廷粉身碎骨...你是最能說的,你說的是最好聽的,老師說你將來不一定能做大官,但一定能做為百姓做事的官,能做個好官。可是現在呢?你那些書都白讀了嗎?枉我把你當成好官能官,我前些日子還在想找找關係把你往外麵調調,我甚至想把我這個位子給你...”
曹縣令聽著總督大人說著這些話,隻能搖頭歎息,不知該說什麼,良久才道:“迫不得已,窮怕了...”然後翻來覆去都是這句話。
也不知這句話就是最根本原因還是曹縣令隻想說這句話。
總督大人還是能說什麼呢,又說了一會,忽然覺得索然無味。罵人的時候人家也不還嘴,就總是回你同樣的兩句話,那你注定很快就不想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