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瑟回到彆墅裡時,白顧黔還沒醒來,她便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始翻看那本相冊。
第一張照片就是白顧黔
小時候和白詩璃的合影,看起來不過五六歲,還沒有白詩璃肩膀高。
頭發顏色偏淺,比起現在,小時候的白顧黔的混血特征更加明顯,小臉白生生地像個糯米團子。
但是他表情卻出奇地成熟,對比白詩璃燦爛的笑容,他則是把臉拉得老長,臉頰邊雪白的嬰兒肥微微鼓起,像個河豚。
“好奇怪,阿黔小時候居然不喜歡笑?”蕭瑟瑟連連翻了幾張,全是那個時期的照片,而無一例外地,白顧黔都板著個
臉,老氣橫秋的樣子活像個小老頭……
不過從照片就能看出來,他的確不太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每次照相都離她老遠,像被人強迫來拍照似的。
蕭瑟瑟看得正入神,沒注意到白顧黔已經下了樓,悄悄走到她身後,長臂一伸圈住她的肩膀,在沙發坐下來。
“哎?你醒了?”蕭瑟瑟並沒有立即收好相冊,側頭看向他。
白顧黔過長的頭發有些自然卷曲,但卻十分柔軟,掃在她頸間帶來一陣酥癢。側過臉正好挨著他輪廓淩厲的下頜。
蕭瑟瑟忍不住往旁退了退,將相冊擺在兩人中間。
“你看這是誰。”她拿的是一張白顧黔的單人照,照片裡的小團子終於有了一些笑容,穿著一身小黑西裝,看起來分外可愛。
白顧黔慵懶地眯了眯眼,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見照片上的小人,默了片刻後,濃眉微微挑起。
“認出來了?是不是你自己。”
“……”白顧黔沒說話,伸出手指在照片上摩挲了一下,很感興趣的樣子。
想起盧祁的叮囑,蕭瑟瑟又繼續問:“阿黔還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嗎?為什麼你要穿西裝呀?”
她說完就耐心等待著白顧黔回答,一邊悄悄觀察他的表情。
白顧黔並沒有對此很抵觸,似乎在陷入一種沉思,忽然歪了歪頭看向她。
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葬禮。”
“啊?”蕭瑟瑟沒反應過來。
“葬禮,要穿黑色。”他忽然吐字流暢地說出一句話。
“誰的葬禮?”
“……”白顧黔張了張嘴,突然啞了聲音,瞳孔微縮,似乎陷入回憶之中。
看他臉色越來越蒼白,蕭瑟瑟有點擔心地捏了捏他的手:“阿黔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你可以跟我說說……”
她話音未落,白顧黔卻忽然盯住她,眸中寒光乍現,被她牽著的手也忽然一轉鉗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好像能把人捏碎。
蕭瑟瑟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阿黔……你怎麼了,快放手!我好疼……”
白顧黔卻低下頭,額頭與她相抵,眼中晦暗不明地啞聲道:“彆問了。”
這樣的白顧黔讓蕭瑟瑟感到害怕,連忙點頭:“好,我不問了。”
直到說出這句話,白顧黔才像鬆了口氣一般,鬆開她的手,靠向沙發望著天花板發呆。
蕭瑟瑟連忙把照片收好,回到樓上臥室,將門關上才有些後怕地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
她之前雖然有過心理準備,怕白顧黔會被刺激到又暴走,可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終結話題。
照片背後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讓平時溫順聽話的白顧黔忽然對她厲色相向。
蕭瑟瑟直覺這次的任務比她想象中更艱難,要想治好白顧黔,似乎勢必要先了解他的過去才行。
白顧黔坐在沙發上發了一下午的呆,到了吃晚飯
時,見蕭瑟瑟特地做了他最喜歡的菜,又眉開眼笑,一邊吃飯一邊不停誇讚好吃。
看著他這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蕭瑟瑟心有餘悸的同時,不禁深思起來,她和白詩璃這樣費儘心思想讓他恢複正常,是否真的對他有好處呢。
白顧黔既然如此抵觸過去,就讓他一輩子當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是不是更好一點?
蕭瑟瑟這樣想著,決定等下一次和白詩璃通話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想法委婉地在她麵前表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