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特助驚訝她反應激烈是因為他不了解蕭瑟瑟這個人,上輩子的經曆塑造了她感性的性格,自小缺愛讓她遇到一點點小小的善意都會感恩戴德地在心裡記好久。
他不明白白顧黔對於蕭瑟瑟而言,已經不再僅限於高級保姆與被她照顧的病人之間的關係,他們更像是朋友、親人,同時也是蕭瑟瑟在這個世界唯一熟悉和信任的人。
他心思單純柔軟,會誇她做的飯好吃,會誇她唱歌好聽。對她的話向來言聽計從,還幫她打跑了壞人。
可蕭瑟瑟自己卻沒能力保護他……
看著白顧黔如今昏迷不醒的樣子,她心裡萬分後悔今天沒有顧及他的意願就將他送上車……
心思亂成一團亂麻,時間不自覺已經流逝,八點、九點、十點……白顧黔依舊沒有醒來。
蕭瑟瑟的心情也跟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慌亂,期間忍不住打電話去問了一下張特助,那邊答應幫她問問醫生,十分鐘後卻回複她:這是麻醉後的正常現象,讓她不要慌張,耐心等待。
掛掉電話的蕭瑟瑟並沒有因此安下心來,床上昏迷不醒的白顧黔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也是沒人關心沒人愛,生病了隻能靠自己熬過去……
可那些不負責任的大人哪裡知道一個身體本來就不太健康的小孩子生起病來有多麼痛苦……
蕭瑟瑟焦慮地守在床邊,良好的作息讓她開始犯困,強打精神撐住,卻在靜謐的環境裡忍不住閉上眼。
忽然,她感覺手掌下的白顧黔的手臂輕輕抽搐了一下,瞬間趕跑了她的瞌睡蟲,睜開眼看過去,卻見白顧黔並沒有醒來,相反他臉龐滾燙、額頭冒汗,好像是困在了夢魘中,神色痛苦地開始囈語。
白顧黔的語速很快,吐出的字眼像是外語,蕭瑟瑟一個字都沒聽懂。
她不敢擅自給他喂藥,隻能手腳慌亂地去衛生間接了熱水,用熱毛巾給白顧黔擦拭臉上的汗。
“阿黔,你是不是覺得不舒服?能睜開眼嗎?”
白顧黔濃眉皺成川字,纖長的睫毛已經被冷汗打濕,看樣子不像是發燒,而是被噩夢困住了似的。
見他熱得渾身冒汗,蕭瑟瑟趕忙幫他解開胸口的扣子,拿著毛巾擦拭起來,觸手之處滾燙得讓她心驚。
“阿黔,你彆害怕,我在你身邊呢。”
蕭瑟瑟半帶哭腔地說著,她本來就很感性,上輩子去世時也才十□□歲,沒經曆過這種事,內心六神無主間,忍不住鼻頭一酸,流起淚來……
滾燙的眼淚沿著她的臉頰滴落在白顧黔胸口,和他的汗水混合在一起。
一時間,房間內隻剩下她低低的抽氣聲。
“你……”
忽然。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瑟瑟渾身一震,抬起臉來,隔著淚花看見了白顧黔淡淡地帶著驚疑的眸子。
想也沒想便撲進他懷裡,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又驚又喜地用哭腔說:“阿黔,你終於醒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麻醉還沒過的原因,白顧黔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馬回抱她,
蕭瑟瑟又哭又笑,淚眼朦朧遮擋了視線,沒發覺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異色和僵硬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