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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是一個山洞, 東臨這人單看並不魁梧, 腿卻格外地長,這個山洞有些低矮, 害得他不得不彎下腰進去。
隔了一會兒,東臨才想起了一件事:他現在隻是一道神念, 根本沒實體, 乾什麼彎腰?
隻是轉念一想, 又覺得半截腦袋插進石頭裡的視覺效果有點恐怖,於是還是彎起了腰。
東臨左右拐了半天,終於在最裡麵找到了重傷的見青山。
這孩子不愧是蠍族的,打洞打的這麼熟練。
見青山還在養傷, 他現在狀態不好, 不希望再次遇到其他人。
如果這個荒星隻剩他一個比賽選手的話, 那他會被自動傳送出去。
但是他沒有, 那就是說, 還有其他人活著。
活著就需要決出個高低,這場比賽是個零和博弈。
他之前受傷太重,見青山需要把自己養到最好的狀態。
東臨就是在這個時刻進來的。
見青山被他的悄無聲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刺刀。
但是當看清楚來人的時候,見青山卻愣住了。
因為這個人……他在教科書上見過。
見青山失神了片刻,然後想也不想地率先開始了進攻, 動若脫兔, 迅猛如風。
東臨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誰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結果, 他的刺刀直接穿過了東臨的身體,刺中了一團空氣。
見青山在瞬間瞪大了眼。
東臨垂下眼眸,看了他一眼,雲淡風輕地說著:“好了,現在能聽我說話了吧?”
見青山收回了刺刀,微微低下了頭:“東臨前輩?”
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刀柄,隨時預防著不測。
“是,但是隻是一道神念而已。”東臨回答,“我知道你們有個勞什子比賽,需要贏下來。但是現在賽場裡其他人都被傳送走了,所以我隻好來找你。”
當初他說給加文下了毒,其實隻是撒了個謊。
東臨肉身早就死亡了許久,全靠背後那棵樹續命,讓神識勉強寄托在那具已經死亡的軀殼上,得以苟活。
那棵樹還是當年趙明月從皇宮裡給他搶來的。
隻不過那時候趙明月已經不太清醒了,現在怕是也不記得。
東臨在加文的身體裡種下了一道神念,就等著他被忽悠著找到自己同族,然後再說點遺言。
他已經很累了,在一個沒外人的地方呆了九百年,沒瘋已經是他長時間休眠的結果了。
東臨已經不想活下去了。
更何況……那枚蛋也孵出來了。那他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隨著蜜糖的長大,他肯定會一天比一天虛弱,最終連號稱能寄托神魂的生命古樹都救不了他。
畢竟他們同出一源,隻是一棵樹上開出的兩朵不同的花。
一個是前世,一個是今生。
從死去,到神念重新聚起的這段時間,東臨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他隻知道,趙明月一定付出了他難以想象的代價。
……
見青山抬起了頭,斟酌了一下用詞,詢問道:“前輩找我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在這位遠古巨佬的麵前,見青山也不免顯得拘謹。
東臨瞥了眼他屁股後麵的那根熊尾巴,回答:“不是什麼大事,幫你養個傷,順便讓你揍個人。”
見青山還沒從前半句的驚喜裡回過神,驀的一愣:“誰?”
東臨笑了笑:“你見過,加文。”
反正整個賽場就剩下這倆漏網之魚了。
荒星很大,耽擱下去,這倆碰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還不如直接把人帶過去。等趙明月那邊都處理妥當後,決出個勝負。
而且,幾百年過去了,他也有很多事想知道。
更重要的是,既然這場比賽不能輸,那當然得想辦法讓見青山贏。
……
隨秋冬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快到他有點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臟,這心跳的感覺,就像是當年他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第一次在相親宴上看見雄蟲一樣……
他有預感,一直催促著他進來的東西就在前麵。
隨秋冬沒有張開聖域,在這裡,他依然不能使用源力。
隨秋冬忍不住為這個不知名人士的聖域範圍感到心驚。
他已經徒步行走很久了,這片領域卻依然看不到儘頭。
隨秋冬走出了峽穀,看見了一片姹紫嫣紅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