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就這麼成為了愛情的犧牲品。
***
第一星係,帝星。
光明神殿內。
姚重華抬起手,咳嗽了兩聲。
他左手拿著的教皇權杖有些黯淡無光,右手捏著的深藍色布絹上出現了一點又一點深色的液體。
那是血跡,因為布料是深藍色,本該是紅色的血跡黑的有些暗沉。
姚重華本身膚色極白,發絲也是銀白色,更彆提還穿著白色滾金邊的教皇袍。
除開唇上的一點鮮紅的血跡,他蒼白的猶如一張紙,
按道理說,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本來應該靜養才是。
但是他是國教的教皇。而陛下需要一場廟算。
所以他提前站了起來,一襲白衣,飄然若仙。
教皇沐浴焚香,在神殿裡告於上蒼,占卜凶吉,以祈求光明神的賜福。
所謂的廟算,不過是幫助帝王發動戰爭的借口罷了。
當上麵已經做好了決定,那無論如何,廟算都隻剩下一個結果:大吉。
李錚終於決定對蟲族宣戰了——雖然是被迫的。
根據前線傳來的消息,隨著趙容成的叛國,第二軍團看守的十四星係從邊緣地帶節節潰敗。
第二軍團被稱為虎狼之師,然而在失去了主帥後,一個個都宛如夢遊,失魂落魄,被蟲族打的聞風喪膽。
一邊毫無準備,一邊蓄謀已久。戰爭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而且,看蟲族軍隊在十四星係邊緣駐紮的架勢,這群人並不打算收手。
李錚因為年邁有些腐朽老化的大腦也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和以前的小打小鬨不一樣,敵人這一次是動了真格,準備撕毀三百年前簽訂的和平協議,再一次把戰火燒遍整個宇宙。
時隔不知道多少年,這位君主終於再一次坐在了軍部會議廳的主席位上。
他乾枯的猶如樹皮般的手摩擦著戰備文件,上麵的字他本應該很熟悉才是,讓他分析起來卻比年輕時困難數十倍。
他的左手側,李知非已經等待了許久,麵色都有了一些隱約的焦急。
李錚欽定的帝國的繼承人是李知非。
李知非愛這個國家勝過他自己,而李錚卻永遠隻看得到自己。
這就是為什麼,姚重華不希望他仙逝,想儘辦法給他續命的原因了。
李錚的視線在李知非的臉上掃過。
不知道為什麼,他滿腦子都是姚重華當初說過的話。
“禍不及家人,因為您的決策,秦王殿下私底下似乎頗有怨言……”
是了……這個侄子最近小動作很多。練兵也勤快了不少。
是不是坐不住了?盼著他早點死?
他又看向了宋少羽。
“宋元帥……好像一直有意無意在調查林恩的死因。您知道的,他們打小就認識。都說‘年少不知愛恨,一生最心動’,同齡人孫子都抱上了,宋元帥至今還因此未婚。”
這是他曾經非常寵信的年輕人。李錚視他若半子,並非虛言。
……隻是宋少羽似乎一直無欲無求,仿佛人生裡隻剩下林恩這麼一個執念。
這把尖刀指向敵人勢不可擋,如若指向自己,也是一如既往的鋒利。
而他真的能放心宋少羽嗎?
哦對,這種事一般都是讓趙容成去處理……但是趙容成!
他叛國了!他怎麼敢!
李錚的心跳突然加速的很快,一旁的護理眼疾手快,替他順了順氣。
隔了許久,他終於緩了過來。很是難看。
他座下的這些將軍看上去都如此年輕,襯的他老邁不堪。
李錚呆呆的看著手裡的文件,到最後,竟然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聽說過,還是自己著了魔。
他是帝國五個軍團的最高統帥,現在全部人都等著他的發話。
打,怎麼打?誰是總參謀官?戰役計劃著重哪個方麵?
李錚憤怒又驚愕地發現了一件事:他已經失去了判斷力。
“戰爭的目的……是抵禦外辱。”隔了許久,李錚終於發話了,他的聲音虛弱的厲害,“十四星係雖然偏遠,但也是我帝國的領圖,每一寸領土都是帝國先烈抗爭的結果,帝國再龐大,也需要這幾顆小星球。”
是的……隻是幾顆小星球而已。
應該不難打贏。
泱泱帝國!光是參軍的人數都是蟲族的數倍!怎麼可能會輸!
“陳司危。”李錚的目光終於變的堅定了起來。
最角落,一個麵色黝黑的男人發話了。
“到!”
“這一次總參謀官一職由你擔任,其餘軍團由你差遣。第二軍團目前群龍無首,非常時期,暫時分編到其他四個軍團內……戰後再重組。戰役計劃你有一票否決權。散會。”
李錚說完,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毫不留念的轉身離去。
陳司危是第四軍團的主帥。
他的表情有些意外,還有些驚喜。
與之相對的,是坐在最左側上方的李知非,突然重重地把手裡的軍情文件拍到了桌子上。
他冷著個臉,起身,轉身憤然離去。
宋少羽帶著白手套,手指在會議桌上微微敲了敲,眉間微蹙,一言不發。
周雪川的視線在幾個人臉上來回打量,目光沉思。
這是帝國的1420年,這是人類曆史上組建的第一個帝國,綿延至今已經一千四百餘年。
喪鐘已經敲響,還無人聽見回音。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書目:
《戰爭論》by克勞塞維茨。
《初中曆史-人教版》by教程編寫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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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吧!我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