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沒反應過來,順著接口,“比如什麼?”
傅承兮腳步頓在原地,“比如我現在不開心?”
他話說的真真假假,臉上神情也看不出來什麼。
秦姒錯愕,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半晌才開口,“你怎麼了?”
傅承兮腳步後退一步,隨意地調整了下長袖袖口,薄唇微動,卻扯了彆的話頭,“不如我們先來談一談,那天你盯著的男的是誰?”
秦姒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半晌靜默在原地,她沒想到他看見了的。
有些不知所措,合著心虛,秦姒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
於是選擇了沉默不語。
她沒有想到這是下下策。
短暫的兩分鐘,傅承兮預想過無數可能,唯獨沒想到秦姒的反應會是一語不發。
她還是真是,篤定了他拿她沒辦法啊,還是說,她現在的表情算是“驚訝地說不出話”?
傅承兮唇角一哂,她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傻了。
她那天的失魂落魄,明顯到連店裡的導購都看的分明,她怎麼就篤定他什麼都沒察覺到?
傅承兮很想跳過這個話題,他對“逼著女人開口解釋”這種掉價的事沒什麼興趣,但他麵對著眼前幾次欲言又止的小女人,發現自己此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對於她那天的走神,起初他是沒想過質問的,直到他看到傳媒大學校隊知情人透露出的首發大名單人員信息。
他真的很想冷笑一聲,說句無巧不成書。
那天被秦姒目不轉睛盯著的男生,竟然就在對麵提供的首發人員信息列表裡,戰略後腰的位置,隨意一查顧淮的名頭,網上就冒出無數的信息。
傳媒大學鼎鼎大名的富二代,關鍵是,大學來換女友就沒停過。
傅承兮一向不喜歡隨意猜測,可麵前的情況顯然都用不上他猜測——
“你彆告訴我你跟他還有點什麼吧?”
麵前頓足的少女白皙小臉泛著一點紅,因為剛剛運動完的原因,額頭上掛著薄汗,碎發被汗水打濕,因為要跳舞,身上穿著曲線畢露的單薄衣服。
在聽到他的話後,臉上驚訝的表情一瞬間被錯愕代替——
“我沒有,傅承兮你在想什麼?”
——她有點生氣了。
除了生氣之外,腦海裡還晃過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她過往劣跡斑斑,交往的男朋友數不勝數,但魔爪還沒到伸向校外的地步,但,他這麼揣測也沒什麼不對的。
可她就是莫名心裡不舒服。
混合著驚訝、失望、憤怒各種神情雜糅在一起,少女好看的眉頭深深蹙起,薄唇也抿成不開心的弧度,“你就是這麼想我的?那個人,我也是才認識。”
不然也不會失魂落魄。
傅承兮卻沒向往常一樣顧忌她的情緒,隻是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哦。”
隻一個輕巧的單音節字,卻讓秦姒滿腔憤怒堵在心裡發泄不出。
起風了,路上掉落的枯葉被吹起,有空中的劃過彎曲的弧度,最後落在遠處無人修剪的枯黃草坪上。
秦姒走在他身後,半晌低聲開口,“隻是很像一個熟悉的人。”
傅承兮的表現顯然不相信她亂扯的借口,他聲音低低地,沒回應她的話,“不走麼。”
說完率先朝著一側拐彎處走去。
秦姒終於覺察出不對勁,她明明沒說謊,他這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算什麼?
於是她倔強地停留在原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的是真的。”
他終於停下腳步轉身,神情鬆散,“一個熟人就讓你這麼失魂落魄,該不是什麼,初戀之類的吧。”
語氣稀鬆平常,就像是說了句隨意調侃的話,卻在秦姒心中激起千層浪。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合,她不知道該誇一句他神思機敏、還是料事如神,但顯然她現在什麼都誇不出口,她隻覺得埋在心底裡最深處的秘密遭到窺測,岌岌可危。
於是下意識開口反駁,“傅承兮,你是在朝我發脾氣麼?”
說完聲音染上一絲委屈,“你有什麼資格朝我發脾氣,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而且哪次不是你先不理我的?”
當年突然不辭而彆她都還沒說什麼,他哪裡來的麵子發脾氣?
說完瞪著一雙迷蒙的眼,努力擺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這句質問成功讓傅承兮笑出聲,但笑聲顯然不是愉悅,他挑眉看她,半晌有點邪氣舔了舔唇角,“秦姒你轉移話題的本事真是有待提高,現在要跟我談當初了?”
他身形沒動,長臂一伸,將麵前的小身板扯到身前,“怎麼,喜歡上他了,所以兩個星期都沒理我?”
秦姒終於覺察出不對勁,這種不對勁源於他今天的話似乎都鋒芒過甚,句句讓她答不上來,也茫然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於是開口隻有一句輕薄無力的“我沒有”,秦姒揮開他桎梏的手臂,腳步下意識後退,踩上鬆散的落葉。
落葉發出吱嘎的響聲,她突然想起什麼,似是而非,“好像快到上課的時間了。”
說出口的瞬間,她隻記起一個剛才的詞——轉移話題。
傅承兮果然笑了,“我都幾天沒上課了,要不你自己去?”
於是最後,平時翹課成癮的秦姒安安靜靜背著書包去上了課,日常一節課不落的傅承兮扭頭回了生活區。
事情發展魔幻的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要說:兮兮也是有脾氣的,兮兮也是有脾氣的,兮兮也是有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