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台本還沒說完,秦姒已經按到彆的台。
有些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很多年前,就是這個一心事業的女人生了下陸予,然後又將他遺棄到福利院,最後被秦廣海陰差陽錯接回家。
甚至連秦廣海自己都不知道陸予就是當年跟他一夜春夢後離開的何臻生下的。
秦廣海那邊騙不了人,福利院也是按照法定程序走的流程,甚至連當年接到報警遺棄嬰兒的警察話都說的嚴絲合縫,一切看似毫無漏洞,但秦姒總覺得背後隱藏著很深的隱情。
好像有人在她身後張開了一張網,而這一切,最可能是何臻設下的陷阱。
……
秦姒甩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身體靠向轉椅靠背。
從她回頭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傅承兮在發信息,應該是誤操作,關閉界麵前突然外放了一條語音。
是個女聲,很明顯道歉的語氣。
秦姒從沒發現自己對聲音這麼敏感,一下就聽出了發語音的人是季末。
她靜默片刻,小臉垮下來。
剛才那句話其實也沒明顯透露出什麼內容來,但她總覺得季末的話很有個中深意。
怎麼理解都行,越回味越覺得像小情侶撒嬌道歉鬨彆扭的語氣,秦姒有些不開心。
當晚玩的興致高昂,於是帶出了她骨子裡孩子氣的一麵,此刻所有的不開心全寫在臉上。
關鍵,傅承兮還絲毫沒表示。
秦姒瞪著眼看了他一會兒,那點兒小脾氣上來,她終於惱怒地把手中的遙控器丟到了床上。
遙控器在床上彈了兩下,最後掉落到傅承兮身側,他終於抬眼朝她這邊看過來。
秦姒卻突然有點開不了口。
她“你你你”了好久,才小聲飛快地說了句,“你剛才在看什麼。”
傅承兮視線在她身上晃過兩圈,態度散漫隨意,“看微信啊。”
一句話把秦姒接下來的質問都堵了回去。
“哦,”秦姒低著頭,有點不開心,她站起身,手擰上門把手,“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先走已經十點了。
本來這也算是個半示威性的結局。
我不開心了,你不哄我,那我走行吧?
秦姒自認為很滿意,她覺得傅承兮不會察覺不出來。
然而,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在開門這個環節被卡住——
她在門前頓了好久,手左右擺弄門把手,門就是紋絲不動。
秦姒剛才還有點得意的小臉登時垮了下來,白轉紅、紅轉黑,最後滿腔鬱悶地聽著身後傳來一聲輕咳,“往左邊擰。”
她呆愣看著自己手裡的用力方向。很好,一直是在往右。
秦姒走出去帶上門的刹那,傅承兮臉上的笑隱沒。
好像跟她相處過程中總是很多樂趣,但這些樂趣背後卻又都隱藏著一點殘忍的不可言說。
所以所有短暫的笑都不達眼底,往事的殘頁重新卷起,一點一點拉低他的心理預期。
要不然,就算了。
傅承兮第一次感覺很累。
……
秦姒走下樓的時候,笑鬨成一團的人已經散去,許妍頭腦終於清醒過來,溜到外麵樹下打電話。
秦姒從背後靠近,就聽見她含混地嘟囔了句,“穆少宸,你混蛋。”
靜了兩秒,對話率先掛掉電話的盲音傳來。
衣衫單薄的少女僵立了一會兒,有些低落地自言自語,“……混蛋你怎麼就是不懂我喜歡你。”
——混蛋,你怎麼就是不懂,我喜歡你。
秦姒頓住,有點不知所措。
好像印象中許妍的感情總是被很好地掩藏起來,輕易不對其他人言說,所以她們也樂得開她的玩笑。
她此刻就像撞破了一個秘密,沒來得及收住腳步往後退,許妍已經轉身看過來。
她盯著秦姒半晌,直到秦姒腳都麻了才開口,“……我餓了。”
於是秦姒生平第一次做起了全職保姆,將某位失戀傷身又傷心的大佬牽回廚房,然後按照大佬的要求,做出了人生中第二批“黑暗料理”。
——第一批是上次給發燒的傅承兮的。
然而許大小姐顯然沒有某人好蒙騙,她狐疑地攪動著碗裡那半黑不黃的一坨,“姒姒,你確定這個能吃麼?”
“我雖然現在生不如死,但還不想被你毒死。”
秦姒手中的勺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