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浴袍麵料很硬,秦姒穿不習慣,她猶豫了兩分鐘,拿浴巾掩住身前,低聲喚人過來。
“傅承兮,把你襯衫給我。”
隔著一扇半透明的門,裡麵的人身形綽約,開口就提這樣的要求,傅承兮未直接回答,明知故問,“……那我穿什麼。”
兩個人都一樣,就身上的一套衣服,沒有其他的衣服可換。
寧靜的夜裡,他的聲音被花灑水落的聲音衝散,半晌,門內外都沒有其他的動靜。
一直等到傅承兮正準備轉身時,一聲鈍響,門突然從裡打開。
他抬眼就看到秦姒掩著浴巾出現在麵前,臉頰微紅,聲音很低,衝著他伸手,“我又不是沒見過你不穿衣服……什麼樣的。”
要命。
傅承兮揉了下眉心,認命轉過身去。一陣窸窣,重新躲回浴室的秦姒終於如願拿到襯衫。
她耐心地將袖口挽好,下麵隻穿了單層的牛仔褲,趿拉著一次性拖鞋開門。
開門的瞬間,沒等回神,被等在門邊的高大身影擋住往前走的腳步。
“唔。”
秦姒沒反應過來,慌亂中弄掉了一隻鞋,腳心觸碰上冰涼的地板,她低哼了一聲,作勢想後退。
傅承兮眼疾手快攥住她推拒的腕子,目光掃過她周身,在她耳邊哼笑了聲: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還專門換上我的襯衫,嗯?”
——他在報剛才的仇。這個記仇的小人。
秦姒漲紅了一張臉,她本想直接鑽進被子裡,根本沒想到他會等在門邊。所以此刻,裡麵幾乎是真空的。
她本來就沒有穿內衣睡覺的習慣。
幾乎同一時間,傅承兮也注意到這點了,他本來隨意的眸光在接觸到那點時,黯然轉深。
停頓兩秒,還是克製地放開了她的手腕,往後退了一步,手指兀自揉上鈍痛太陽穴。
室內窗戶未開,讓人生出無端燥熱。
彼此靜默了半晌,傅承兮才冷著一張臉,眸光重新鎖上她身形,聲音低緩:
“膽子倒是不小……還是專門穿給我看的?”
秦姒心咯噔一下,頓時羞窘起來,誰專門……她也料不到衣服會弄濕的呀。
她低垂著小臉,在他目光注視下,不小的房間空間似乎也擁擠起來。
她一邊拿手遮住襯衫下擺,一邊沿著床邊往裡麵挪。
邊低頭,邊小聲開口:“你、你彆看我……”
傅承兮哼了聲,“我自己的衣服,我還不能看了?”
這是什麼強詞奪理。
奈何秦姒此刻實在沒有心思抬起頭跟他爭辯,她現在隻想快點鑽進被子裡。
結果傅承兮反而得寸進尺,他閒閒倚在牆邊,半晌低笑了聲:“很好看。”
秦姒臉騰地下紅透了。沒等她鑽進被子,又聽他低低說了句:“雖然沒有不穿好看。”
這一句聲音很輕,曖昧地像是響在耳邊,秦姒簡直沒辦法直視他了。
她捂住耳朵,整張臉埋進被子裡,這個流氓……
沒等秦姒腹誹完,身上的被子動了動,原來她方才著急,被子沒蓋全,隻搭了上半身。
而襯衫因為方才的一番掙紮,順勢上滑到了中部位置。
從傅承兮的角度,靡麗風景一覽無餘。
在秦姒的疑惑聲中,他低咒了聲,“是不是故意折磨我的。”
下一秒,淡淡的煙草味傾覆上來,秦姒躲閃不及,哼了聲。
……
直到皮帶扣的清脆聲響在耳邊,迷蒙一片的少女才顧得上慌亂,“彆……”
她手慌亂地扯住他的手,驚慌失措,“這……這裡沒有那個……”
傅承兮笑得有些勉強,顯然已緊繃到極致,但還是明知故問:“哪個?”
“就……那個,你知道的……傅承兮……”
她臉色駝紅,說話磕磕絆絆。
就連偶爾高聲兩句,配上綿軟的音色,不僅沒有力量,隻讓人覺得舒緩自然。
傅承兮額上早掛上薄薄的細汗,待聽到她音色軟綿地喊自己名字,手指蜷曲起,揉上跳動的太陽穴。
隱忍到了極致。真不知道現在是逗弄她,還是折磨他自己……
傅承兮最後放開手臂,深邃的眼眸望進她眼裡,微歎氣,“真是拿你沒辦法,是不是要逼死我才可以……”
說完,沒等秦姒再出聲,起身邁步走進了浴室。
門“彭”地一聲合上,水流的聲音傳出來,還沒從方才窘境中徹底走出的秦姒沒顧上其他動作,徑直抬起深埋進床褥的小臉抬起,順著聲音朝那邊看去。
那一側地上,昏暗的燈光下,自己衣服撲落在地。
如果等會兒他出來……
她忍住內心的羞恥,酸軟著腰身下去撿起衣服,等靠到浴室邊,她忽然注意到半透明的浴室門上沒有水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