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迷霧之城(九)(1 / 2)

羞恥的熱度沿著脊梁骨往上爬, 霎時間占據了整個大腦,雞皮疙瘩起了一後背。

她撐著最後一絲理智給自己一遍一遍打氣: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

合法行為, 合法行為……

他的指腹抬著她的牙, 哄誘般地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出聲吧。”

她忍不住含糊地呼痛。

“妙妙……”他纏綿地喚,眸光迷離。

淩妙妙茫然望著他,這人看起來好像沒羞沒臊, 全無下限。

汽水瓶“砰”地打開了蓋子,她開始哼唧。總歸已經摒棄了羞恥心,便故意誇大其詞,覺得自己變成了豌豆公主, 被他掐了一下腰也哼哼, 無意蹭了一下手臂也哼哼,背後墊著衣服硌得慌也哼哼。

妙妙看著他像瀕臨失控的野獸一般躁動起來, 又怕真的弄疼了她,拚命克製自己,手足無措, 連眼尾都泛著殷紅, 心裡幸災樂禍, 手指輕快地摩挲他的脊背, 像是在順著小動物的毛。

慕聲覺得懷裡的人真的變成了一朵雲, 軟綿綿、熱乎乎還能發出美妙聲音的雲, 恨不得將她拆碎了揉進胸口, 又怕她真的一下消散了,隻好拿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

耐不住了,便吻一下,舔一下,再放回去,珍藏起來。

*

“這是一個男孩,輪廓與慕容氏如出一轍,秀美靈動,眉眼生得倒像他父親。”

“慕容氏帶著孩子,在鎮上艱難生活。開始時,鄰裡尚對她關照有加,可是時間長了,家裡沒有男人庇護,慕容氏的容貌終究招來了禍事。”

“開始時隻是一兩個光棍鄰居打她的主意,讓她嚴詞拒絕,嗬斥幾句,尚顧得麵子,連連致歉退開。”

“慢慢的,發現他們孤兒寡母毫無還手之力,便有許多地痞流氓、醉漢賭鬼上門糾纏,慕容氏家裡的鎖,每天都被不同的人撬開,慕容氏擔驚受怕,每天捏著一根長棍,和衣坐在院門口,夜夜不敢安睡。”

“她的女鄰居們,開始時還同情她,時間久了,便也視她為不詳,鎮子上開始有了謠言,說她水性楊花,在外與男人淫/亂,這才被夫君撇下,是個沒人要的蕩/婦。此名一出,慕容氏的日子過得更加艱難,好幾次差點被人欺負,她掙紮叫喊了半夜,也沒人來搭救她,身旁嬰孩大聲啼哭,引得鄰院裡的狗狂吠,好事者心裡有鬼,嚇得連滾帶爬地跑掉,她才逃過一劫。”

“慕容氏決定抱著孩子離開無方鎮,回自己的家鄉,可路途漫漫,她走到哪裡,哪裡都不太/安定,哪怕她戴著麵紗,揣著匕首,一個窈窕的單身女人抱著個嬰孩,也總是逃不開覬覦的眼睛。”

“車舟行途,流竄的惡人尤其多。船上有一夥惡匪,盯上了慕容氏。便在一個夜裡,幾人分工配合,搶走了慕容氏懷裡的孩子,強令她屈從,否則便要將孩子掐死扔進江水裡。慕容氏為了孩子,不得已含淚答應,事行至一半,船上腳步切雜紛亂,有兩人從廊中經過,高談闊論,正提及長安的趙公子,高頭大馬娶了新婦。”

“慕容氏聽在耳中,萬念俱灰,刹那間仿佛天地失色。”

“忽然嬰兒夜夢驚醒,放聲啼哭,匪徒們嫌他擾了好事,想要違背諾言,順手將他掐死,不知是不是惡行觸怒了老天……”老頭伸出指頭指了指頭頂,瞪圓了眼睛,“忽然紅光大作,四人齊齊倒下,霎時死於非命。”

台下鴉雀無聲。

“慕容氏斂好衣服,掙紮著起來抱著孩子一看,不知發現了什麼,當天便踏上返程,回了無方鎮。”

聽眾們一陣騷動,竊竊私語不絕:“怎麼了呀……”

“不知道呢……”

“慕容氏抱著孩子連夜趕回了無方鎮,徑自去找了花折的老板榴娘。”

“這榴娘,誰?無方鎮裡的秦樓楚館,唯數花折最有名。花折裡的姑娘,個個絕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既有樣貌,又有才情,引得無數達官顯貴不遠萬裡前來風流,榴娘便是那個老鴇之最。慕容氏早年與這榴娘曾有過點頭之交,現下走投無路,就去投奔於她。”

“榴娘見了慕容氏,給出的第一個建議,便是讓她去把繈褓裡的孩子溺死。”

慕瑤心裡咯噔一下,與柳拂衣對視一眼。

“為什麼呀……”身後有人悄聲問道。

臨桌人輕輕敲了敲碟子,笑道:“那還不簡單,她獨身一人還算搶手,帶著個拖油瓶孩子算怎麼回事?”

“慕容氏不願意放棄孩子,與榴娘不歡而散。可是她回到家,鎮上那幾個惡棍地痞,就像是豺狼虎豹,虎視眈眈,慕容氏過得萬分艱難,生計也是問題。趙公子已再娶,她對男人已經絕望。她便想,與這樣磋磨度日,不如換得個錦衣玉食,好好將孩子養大。就再回頭去找榴娘,同意賣身,隻求個避難之所。”

“唉……”聽眾們兩眼含淚,歎息連連。

“榴娘對此事萬分謹慎。一來,以慕容氏的絕色,必定是豔壓群芳,超過了花折裡所有的姑娘;二來,慕容氏多多少少跟她有份交情,她也不想虧待了慕容氏。”

“於是,榴娘沒有把慕容氏的名字寫上玉牌,也沒給她起花名,辟了三層最豪華的東暖閣,錦衣玉食地供著她,是慕容氏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以示與過去劃清界限,叫做‘容娘’。”

慕瑤聽到這裡,猛地蹙起了眉頭:“容娘?”

柳拂衣奇怪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