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腦洞2.0??十五年(上)(2 / 2)

他腦子裡像是裝著個雷達探測器,搖曳的燭光底下,他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想走了。”

淩妙妙嚇了一跳:“我沒…”

他反常地淺淺笑,側顏在明滅的燭光下晦暗不明,“你不用瞞我,我都知道。”

“其實…”淩妙妙頓了頓,掰著手指頭跟他算,“你看,二寶也長大了,雪蠶也嫁人了,柳大哥和慕姐姐兒女雙全的,自成一家,我在這裡,沒什麼遺憾的…”

“嗯。”他打斷,似乎非常通情達理地理解了她,柔順地答,“沒關係。”

淩妙妙稍感欣慰,下一秒,他往她手心裡塞了一枚冰涼光滑的珠子,垂著眼睫,平淡地補充:“你走的時候,幫我捏碎了就好。”

淩妙妙借著燭火看了半天,半透明的珠子上似乎有變幻的嫣紅紋路,像是晃動的水紋。

她心裡覺得不對勁,試探著捏了捏,身旁的人身子一晃,驟然吐出一口汙血,臉色刹那間白得像紙,仍然執拗地盯著地麵,跪直了身子。

淩妙妙嚇得三魂走了七魄:“你有病吧慕子期!”

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掰開他的嘴,把那顆珠子給他強塞了進去,手上蹭滿了他的血,二人氣喘籲籲,影子在燈下亂晃,像一對厲鬼。

淩妙妙捉妖也有十多年了,知道大妖之力蘊生妖丹,失其丹則命不久矣,算算他的年紀,也該有妖丹了。捏碎了妖丹,可不就是讓他去死?

“你這人怎麼這樣呢…”淩妙妙越想越後怕,身子顫抖,直接被他氣得湧出了眼淚。

慕聲攥著她的手,抬眸望她,黑亮亮的眼睛裡全是不甘和不舍,沾著血的嘴唇殷紅:“你說沒有遺憾,可見是舍得下我。”

淩妙妙拿袖子擦乾眼淚:“誰說要一個人走了?”

“我剛才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他怔了好一會兒,死寂的神色一點點亮起,竟然顯得有些懵懂:“…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淩妙妙沒好氣揉了一把他的臉,“死都不怕了,還怕試一試嗎?”

於是便有了今天。

這裡是淩妙妙的家鄉。真真正正的妙妙跟淩虞的殼子稍有出入,可依然有著機靈警覺的杏子眼,白裡透紅的臉

頰,柔軟的發絲和腰肢。

讓人流連。

慕聲從她的手背一路親吻到脖頸,動作越發不可收拾,淩妙妙讓他弄得神魂顛倒,費好大的勁才定住了神:“許主任來了!”

少年離開了她,還拿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剛才留下的印子:“少嚇唬人。”

說完,嘴唇又挨了上去,磨蹭她的唇瓣,一手已經隔著裙子捏住了她的腰,淩妙妙的臉“砰”地紅了:“這裡不行…”

慕聲籲一口氣,慢吞吞地放開她,眼底水光潤澤,似乎委屈得很。

她像是防作案使得捏著他的手,費力地解釋著:“這裡跟家裡不一樣…公共場合。”

見他聽話地不動了,她順手拿起癱在桌上的手表,瞄了一眼。

竟然已經半個小時了。

她從書包裡拽出那一串掛著鑰匙、U盤和指紋鎖的鏈子,急促地擺了擺蓬鬆的粉紅色狐狸尾巴掛件:“快回去,彆玩忽職守。”

子期啊,要是讓人抓包了,下次可就來不了了。

慕聲走得磨磨蹭蹭,將怨氣全發泄到了結界令上,將那隻狐狸尾巴翻過來倒過去地捋著,捋掉了好幾根毛:“為什麼是這種東西?”

淩妙妙推推他的肩膀,抿嘴笑:“多可愛呀,像你一樣。”

“嗤”的一聲響,一朵蒸汽花綻開在空裡,白霧消散後,眼前的人也消失了。

淩妙妙感慨地摸了摸狐狸尾巴,又將結界令放在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辦公室走廊地磚是財大氣粗的大理石磚,光可鑒人,女性工作人員的高跟鞋敲在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主任是個有獨特審美品味的領導,在高度工業化的今天,在白色極簡主義風格占領了各大公安局、調查局、實驗室的浪潮之下,異典司走得竟然是中世紀的歐式遺風,奢華得像是教堂,高高的穹頂上還不倫不類地畫滿了壁畫,慕聲頭頂上空,聖潔的天使正張開雙臂撲向裸/體的瑪利亞。

有人從他身邊走過,又嘖嘖笑著折回來:“咦?0306,你在這裡臉紅什麼?”

少年定了神,臉上柔軟天真的甜蜜瞬間收了起來,鎮定地答:“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