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氏跟他抱做一團,幾個讀書人心裡有個猜測。
“你是?”
楚成安聲音沙啞的厲害,“我是楚景的爹。我早上出門買菜,結果一群人跑出來說我不知好歹,追著我打了一路,我好不容易逃回來,結果院門大開,聽鄰居說,楚景受傷了,被送去醫館,我又跟著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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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有血珠順著指尖落下,滴答滴答,一聲聲敲在了幾個讀書人的心頭,頓時爆發出龐大的情感,似要把胸腔都點燃。
“我忍不了了!”
說話的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比同齡人看著結實一些,話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怒火,他偏頭看了一眼躺在裡間昏迷不醒的楚景,一甩袖子徑直離開了醫館。
其他人受他影響,也紛紛離去。
誰也沒注意,昏迷的小少年,睫毛輕輕顫動。
………
固蔯縣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原本頗有家產的何家,倒了。
樹倒猢猻散,何家那些管事,仆人為了脫身,把何家過往做過的惡事都抖落了出來。
本來也是,何家人是主人,他們也就是聽招呼辦事的。
何家人接連獲罪,不過因為沒鬨出過人命,所以罪不至死,何父當機立斷拿出大半家產疏通關係,終於減了刑罰,不過縣令下令,他們一家人以後不能再留在固蔯縣。
何家一家老小哭哭啼啼的在半下午,趕著時間離開了縣城。
一如當初楚家人被趕走時那般。隻不過,楚家人離開,但聲名依舊。
而何家卻是聲名狼藉,如今全副身家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兩。
本不該淪落至此,可族人恨毒了他們帶累何氏族人,強行搶走了何父剩下的最後一點家財。
何泰明是真的傻了,怎麼就到了這一步呢。
前幾日,他還是仆人無數的大少爺,長輩寵愛,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娘和爺奶也怨恨他,弟弟妹妹也不願理睬他。
何父看著兒子,本想斥責,最後還是忍了。
現在罵兒子還有什麼用呢,怪來怪去,最該怪的是他自己。
明明之前他跟兒子分析的頭頭是道,讓兒子忍,他也在控製自己。而他本也可以用正確的辦法取得“楚景”的原諒。可他心裡深處就是咽不下那口氣,臨出門了,又改了主意。
他總想著,他能扳回一局,打個漂亮的翻身仗,沒想到最後卻是徹底翻不了身。
何家人的離去,在縣城裡傳了幾日就沒聲息了。
楚景聽過之後,就拋至腦後。
老元氏和楚成安他們卻很高興,沒了何家在暗處算計他們,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要說還有什麼“煩惱”,大概此事後續影響就是楚景多了一個隨時想做他大哥,罩著他的朋友。對那少年,楚成安很有印象。畢竟對方身板比一般讀書人結實,而且其家族還是打擊何家的主力軍。
對方也是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姓甄,名少輕。
聽說還是景兒同窗的一位堂兄。
老元氏和楚成安都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好像利用了人家,每次那少年過來,他們都莫名心虛,然後就想對對方好。
甄少輕不明緣由,每次他來找楚景,楚家人都對他特彆熱情周到,讓他心裡特彆美,而且楚景腦子真的好,他有不懂的,楚景也知道,於是一來二去,甄少輕往楚家跑的更勤了。
老元氏/楚成安:………
楚景在最開始的不自在後,倒是看開了。何家的事,他隻能算個引子。最大的因素還是何家平日做事太過,不留情麵,才會讓人抓到把柄使勁猛踩。
他也承甄少輕的情,對方想跟他交好,他也會真心相待。
隻是眼下府試在即,楚景也沒有太多時間跟他交流。
甄少輕不在意,隔三差五讓人送了補身子的藥材,什麼紅棗當歸等等。
楚景差點以為他在坐月子,因為甄少輕的原因,楚景回學堂後,主動開口跟甄少遠打了個招呼。
但對方臉色淡淡,態度冷漠。楚景碰了個沒趣,就沒再多言。
薑先生知道楚景接連受傷,索性直接給人單獨安排了一個小房間,每日坐在椅子上看書學習,不累腿腳。
府試是由漢陵郡的太守主持的,說到這個,楚景就有點暈。
州,郡,縣,對應省,市,縣
省,府,縣,對應省,市,縣。
前者是秦漢時期設立的。後者是明清時期設立的。
所以,正常來說,郡和府是不會同時出現的。
但是吧,這個時代就有點不正常。也不知是那位玄帝記混了還是怎麼地,也有可能是提前弄出科舉製的原因。府試,還是叫府試。但是考試地點卻在郡城,這就有點不順口了,總不能叫郡試吧。
所以楚景估摸著玄帝小腦袋一拍,簡單呀,郡又叫府就行了唄,反正他是皇帝他說了算。
至於太守還是知府,反正官還是那個官,細枝末節就不要在意了。
最坑爹的是,這種混亂的叫法居然延續至今。
楚景:………
他揉了揉眉心,算了,細枝末節,不重要。
還好府試的時間沒怎麼變,設立在陰曆四月半。
而從固蔯縣到達漢陵郡,走路的話,要兩天半的時間。坐馬車就快些,一天半就可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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