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是不可能退的,這禮真要退了,可就是明晃晃打齊老爺的臉了。
楚成安看著兒子良久,突然小聲道:“其實我覺得,小齊挺好的,他可孝順了。”
楚景:………
“爹,你被收買了嗎?”
楚成安:==
這攻勢太強了,他真的頂不住了。
楚成安溜回自己屋了,楚景看著堆他屋裡的一堆東西,一時也沒個章程。
次日,天上放晴,楚景套上厚厚的衣服,出門散步,意外遇到了景羊。
楚景沒想到這次放假,竟然能遇上景羊兩次。
“景兄弟。”楚景笑道:“你不會就在這片區辦事吧。”
景羊不置可否。
楚景:“天氣這麼好,我們一起轉轉。”
景羊:“嗯。”
楚景看著沿街的風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神情非常放鬆。
他突然道:“景兄弟,我剛想起一首小詩,給你聽聽。”
景羊:??
楚景:“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所以景兄弟,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景羊渾身一僵。
楚景忽而笑開了,“跟你開個小玩笑,彆介意。”
景羊:“是嗎。”
他聲音有些低,還有些虛。
楚景誤以為他生氣了,立刻道歉,“對不起啊,我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
景羊搖了搖頭,“我沒生氣。”
他盯著楚景,眸光閃動:“你,看起來不像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楚景:“那我像什麼樣的人呢。”
景羊垂首,說出了大眾對楚景的認知:“溫和有禮,謙遜通透,進退有度,溫文爾雅。”
楚景臉上的笑意淡了,最後消失不見:“以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或許是景羊跟他的過往沒有半分關係,又沉默寡言,所以楚景難得有了傾訴欲:“我以為自己以後會成為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並且潛意識裡向著這個形象發展。”
景羊驚愕失色:“你……”
楚景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天,眼睛半闔著,能看到他微微顫抖的睫毛。
“可我不是。”他沉聲道:“我有時候對誰都不錯,有時候又冷眼旁觀一切。”
現代的靈魂和古代的經曆認知對碰,兩種觀念交織,把楚景的思想切割成兩半,卻又因為切割的不夠利落,而藕斷絲連。
他有時候也會自我懷疑,自我迷茫。
就像披上了一層假麵,他整個人縮在假麵之下,自從薑深和薑念離開固蔯縣後,他感覺什麼都是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
不是因為他對薑念有什麼曖昧的情愫。
而是因為他們的離開,像一記重錘錘破了他那時自以為完美無缺的外在。
外界對他的定義,自身的彷徨。周身像套了無形的枷鎖,讓他處處受限。
其實,他以前除了工作,閒暇之餘,他也會打打遊戲,遇上豬隊友還會爆粗。聽說哪裡有好吃的,也會開車去買,也會一個人去遊樂城從白天玩到黑夜。偶爾還會拉上兩三個朋友打打籃球,雖然他打得菜,但他是真的開心。大聲的笑,大聲的鬨,可以毫無形象坐在地上喝水。
他把工作狀態和私人狀態分得很清楚。
可他在這裡,一直都是維持工作狀態,要懂事要聽話,要努力的往上爬。
時間久了,真的很累。
但神奇的是,自從來了京城,跟薑深交流過一番後,好吧,對方單方麵言論捶打他,楚景感覺周身累積的禁錮出現了缺口。
他能喘口氣了。
“所以。”楚景偏頭看向景羊,“景兄弟,不要以貌取人。我才不是什麼君子。”
他眨眨眼:“我蔫兒壞呢。”
景羊陷入了怔忪中,但又有種預料之中的感覺,其實這不是無跡可尋的不是嗎。
那個時候誰會像他那麼特彆呢。
他終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