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那溫柔的五官宛如覆蓋了一層寒霜。一雙眼睛更似藏了利芒,讓人心中發怵。
不需要再驗證了,楚景的態度就說明許多東西了。
可是這樣的楚景越發迷人,她不死心又問了一句:“我長得不夠好看嗎,我們之間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楚景冷漠:“沒有。”
其他有越族人聽不懂他們的話,但能看懂臉色,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氣氛陷入了一陣靜默中。就在楚景決定要不要給木桐遞個台階時,身後的景羊突然發難,踹開了一個有越人,拽著楚景就跑。
木桐剛剛喜歡上一個男人,結果男人另有所愛,她心裡難過又憋屈呢。“情敵”還蹦出來找存在感。
木桐:火大,想揍人!!
她對其他人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其他人舉著火把退開,楚景也被人架著退開。
木桐和景羊就在眾人的圍觀下,打起來了………
楚景都快急死了。
“彆打彆打,有話好好說。”
他仰頭道:“兄弟,你能不能放開我。”
有越人嘰裡呱啦
楚景:………
楚景吼道:“木桐,木桐,我告訴你,我在太子麵前很得臉的,你打景羊,我會,我會告黑狀的。”
“嘭——”
兩人互相揍了一拳,退開幾步,至於楚景,誰理他
木桐不願相信對麵是個女人,她還沒遇到幾個能跟她一較高下的人,尤其是女人。
兩人打得難解難分,格外精彩……
也打得,格外狠。
木桐呸地一聲,吐出口中的血沫,怒道:“晉人,你在看不起誰,把你臉上麵具摘了”
景羊對此的回應是更凶猛的拳頭。
“艸,非得揭開你的麵具”木桐嘀咕一聲,硬受了景羊一拳,然後一個虛晃,瞅準時機,用力扯掉了她臉上的麵具。
然後
世界安靜了
楚景:???
楚景:!!!
楚景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念念??”
景羊用胳膊擋住自己的臉,側過身,悶聲道:“你認錯人了。”
木桐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給架住楚景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鬆開楚景,楚景得了自由,就衝到場中景羊身邊。
他抬手扒開景羊擋臉的胳膊,杏仁眼,柳葉眉,還有眉心那點痣太有標誌性了。
楚景半張著嘴,整個人都是懵逼的,“怎麼會是你啊?”
怎麼會是你啊
這話猶如一記重錘敲在景羊……薑念的心頭。
她強撐的冷漠碎了一地,眼眶控製不住地泛紅,流露出幾分脆弱。
楚景抬眸,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低聲喃喃:“景羊,薑念,景羊……”
念,上今下心,今諧音景
薑也,上羊下女,所以是羊。
景羊?
薑念?
景羊……
他以前完全沒往這上麵想過,他隻猜測景羊可能是假名。卻沒料到這假名背後還有深意。
木桐看出這兩人之間不對,聽到楚景的話,心裡微動,上前道:“你說你愛慕她,難道從來沒見過她麵具下的臉,那你這份愛慕也太假了。”
楚景:“我……”
他一時語塞,想要辯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辯駁起。
不是這樣的,不是
他慌亂間,瞥見景羊……薑念黯然的眉眼,縱然心裡有些彆扭,可想到念念就是與他誌同道合的景羊,那點彆扭就不重要了。
他上前攬住薑念的肩,把人死死摟在懷裡,薑念也好,景羊也好,拋開兩種身份。
他捫心自問,他喜歡眼前這個女子嗎?
答案是肯定的。
念念不遠千裡來救他,喜歡他嗎?
楚景內心不要臉地大聲道:肯定的。
楚景心裡有了決定,就知道剛才那句【怎麼會是你啊】有多傷人。
楚景:………
但是讓他現在放手,他絕對是不乾的。
還有個木桐在旁邊挑撥
楚景把薑念摟緊了,認真道:“木桐,你可能對我們有點誤會。”
木桐挑了挑眉。
楚景舔了舔乾澀的唇,不敢低頭看薑念,隻道:“我的心上人,叫薑念。”
薑念渾身一顫,無意識攥緊了拳。
他現在是什麼意思,因為發現景羊是薑念,所以原本不看在眼裡的薑念,立刻就有了分量嗎。
薑念不知道心裡是高興多,還是難過更多。
幾種情緒混合,竟然生出一股悲涼和無力。
木桐似笑非笑:“哦?”
楚景:“薑念還有一個假名,叫景羊。”
楚景給木桐講述了一遍他和景羊的相遇相知,說著過往,他的眉眼都靈動起來,在火光下都能感受到溢出來的喜悅。
“你知道什麼叫精神上的共鳴嗎,就是內裡那個靈魂是她,外表是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木桐第一次聽到這種愛情觀,有些呆滯,但呆滯過後,又有些隱隱的羨慕。
隨著講述,楚景慢慢放鬆下來,“你問我為什麼從來沒有看過景羊麵具下的臉。”
不止木桐看著他,薑念也抬頭盯著他。
楚景正色道:“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她。而是因為我真心愛慕她,我不知她麵具下的刀疤是假的,隻以為她受過傷,女人對容顏頗為看重,這種前提下我若強行揭開她的麵具,是愛嗎?”
木桐梗著脖子:“那你怎知是她?畢竟你隻認麵具,不認人。”
薑念默默垂下了眼,這也是她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