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玄:“裡裡外外都是你的。”
那時他看著她,鳳眼裡仿佛含了桃花。
也不知是素得太久還是被他撩到了,蘇暮不禁有些意動。她低頭看了他許久,周邊的燈火跳動,孤男寡女,氣氛頓時有些曖昧。
顧清玄忽地勾住她的頸脖吻了上去。
蘇暮想要退縮,卻被他禁錮了無法掙脫。
觸碰到的唇溫潤柔軟,氣息交融間,綿長而繾綣,細密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的內心告訴她不行,可是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體溫,有情感,想要擁抱她。
那攻勢太過溫柔,她差點上了他的當。
她掙脫不開,隻能用力扯他的頭發,顧清玄吃痛鬆開了她。
蘇暮喘著粗氣,跟見鬼似的退了出去。
顧清玄望著她的背影,唇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他緩緩伸出指尖摸了摸,眼裡藏著狡黠。
外頭微涼,蘇暮混沌的頭腦一下子清醒許多。
她默默捂臉,覺得自己應是單身太久的緣故,所以才經不起他撩撥。
可是他真的很誘人啊,且還是大老遠送上門來的。她的身體熟悉他的氣息,也享受被溫柔包圍的暖意,讓人貪戀。
蘇暮狠狠搖頭,她要堅定自己的信念,斷不能被他誆騙了去!
待她洗漱整理妥當後,進屋去抱自己的被褥,那男人已經躺在床上了,單手托腮看她。
蘇暮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想去拉自己的被子,卻被他壓在身下,她彆扭道:“你莫要得寸進尺。”
顧清玄咧嘴笑,“我怎麼得寸進尺了?”
蘇暮:“把被子給我。”
顧清玄:“不給。”
蘇暮指著他,警告道:“莫要惹惱我,要不然把你掀出去睡狗窩。”
見她是認真的,顧清玄乖乖把被子送上。
蘇暮一把抱起去了那間凶屋。
結果不到一刻鐘,顧清玄就開始作妖,又像昨晚那般故技重施。
他有意讓她發現。
不出所料,蘇暮披頭散發跑了出來,氣惱道:“你個挨刀的!故意唬我!”
顧清玄拔腿就跑,蘇暮立馬追了上去。
他躲進被窩,蘇暮爬上去打他,反被他抓進了被窩裡。
二人扭打了好一會兒,才傳來顧清玄的悶笑聲。
蘇暮恨恨地揪他的耳朵,懊惱道:“裝神弄鬼,看我不打死你!”
兩人像孩子似的打鬨。
顧清玄力氣大,把她禁錮在懷裡,親昵地蹭她的頸項。
蘇暮反手往後麵抓。
顧清玄“哎喲”一聲,附到她耳邊,“你這是要讓我斷子絕孫。”
蘇暮沒好氣道:“割了六根清淨,省得你心思不正。”
顧清玄:“我不碰你。”
蘇暮:“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這話他不愛聽,問道:“我幾時騙過你?”
蘇暮一時答不出話來。
顧清玄沉迷地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阿若你摸著良心說,我顧文嘉什麼時候欺騙過你?”
蘇暮沒有吭聲。
顧清玄像條大狗一樣黏人,“我就喜歡抱著你,心裡頭踏實。”
那時他的胸膛溫暖,舉止親昵,不免叫人沉淪。
蘇暮覺得自己在遭受美男計,忸怩道:“你莫要勾引我。”
顧清玄失笑,嗓音低沉得撩人,“我又不是男妖精。”頓了頓,“我把持得住,說不碰你就不碰你。”
蘇暮哼唧兩聲,“萬一我把持不住呢?”
顧清玄徹底愉悅了,“那我隨便你碰。”
蘇暮掐了他一把,“臭不要臉。”
顧清玄在她耳邊悶笑,挑逗地咬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撩人心扉,“送上門給你占便宜你還嫌棄。”
蘇暮又掐了他一把,兩人像貓狗一樣打鬨了許久才作罷。
第二日顧清玄睡了個懶覺,直到許諸送來早食,他才懶洋洋地起床。
這兩日他委實犯懶不少,非常享受這種愜意又閒散的生活。
在床沿坐了會兒,他才穿衣,瞧見竹簍裡的絨花,興致勃勃地取了一支,把頭發挽到腦後。
走出去見蘇暮和許諸坐在院子裡用早食,顧清玄做了個忸怩的動作,指著腦後的絨花幽默問:“好不好看?”
當時蘇暮正在喝粥,猝不及防見到他那騷氣十足的模樣,被活活嗆著了。
許諸則笑了許久。
顧清玄自顧去洗漱,蘇暮忍不住問:“你家郎君以前也這般嗎?”
許諸搖頭,“可正經了,愛端著。”頓了頓,“郎君應是喜歡這兒的,隨心所欲,也沒人說。”
稍後顧清玄洗漱好過來用早食。
蘇暮總覺得他戴花的模樣很不正經,把他弄去綰發。
上午商販餘三郎過來提貨,是顧清玄開的門。
猝不及防看到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院子裡,餘三郎被嚇了一跳,顧清玄上下打量他,問:“來找誰?”
餘三郎忙自我介紹一番,困惑問:“這位是?”
顧清玄應道:“陳娘子的夫君,姓周。”
餘三郎“哦”了一聲,“原是周郎君。”
不一會兒蘇暮出來,忙把他請進堂屋。
顧清玄跟沒長骨頭似的坐到搖椅上,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
蘇暮把他定的貨拿出來交接,餘三郎仔細看過沒有紕漏後才帶走了。
蘇暮把他送出去回來後,顧清玄歪著腦袋問:“一朵絨花值多少銅板?”
蘇暮回道:“五文錢。”
顧清玄挑眉,“一百朵五百文,兩百朵就是一吊錢,你這雙手倒是挺值的。”
蘇暮哼了一聲,頗有幾分小嘚瑟,“反正不靠你餓不死我。”
顧清玄抿嘴笑,露出無奈的表情,“現在是我來求你,我想要靠你。”
蘇暮雙手抱胸,“我孑然一身,有什麼值得你靠的?”
顧清玄搖食指,“莫要妄自菲薄,當初在常州的私鹽案,你不是挺有一番見解的嗎,可見腦袋瓜管用。”
蘇暮撇嘴,“女郎家腦子夠用未必是一件幸事。”
顧清玄反駁道:“此言差矣,我祖母的腦子夠用,成就了現在的我,挺好。
“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阿若我想讓你明白,我尋你回去,不是做我的附屬。
“我想你像我祖母那樣,就跟當初她同我祖父那般,並駕齊驅,相互扶持。若是誰遇到了難題能出個主意,有個商量,而不是像我阿娘那樣一問三不知,你明白嗎?”
蘇暮似乎覺得有趣,“你要求還不少。”
顧清玄嚴肅道:“那是自然,侯府未來的當家主母,以後是要與我一同進退的女郎,若沒有一點腦子,哪能撐起這麼大的家業?
“我相中你,是真心實意喜歡,就貪圖你這個人,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
“你所謂的那些家世背景,門楣,於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因為我不缺,不需要妻家去為我掙前程,我自己能行。
“我亦明白你的顧慮,你害怕把自己交到我手裡,萬一他日我食言,你便沒有任何退路。
“你的顧慮我都明白,我可以給你置辦宅子田產與你傍身,讓你有退路。我也可以替你找娘家讓你有份體麵,不至於在人前抬不起頭。
“我是要真心實意請你回去與我走這一生,不是跟你開玩笑圖一時新鮮。
“你的所有顧慮我都可以替你解決,隻要你提出來,我都可以想辦法去為我們的前程鋪路,你明白嗎?”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蘇暮笑了起來,他頗不高興,“我跟你說正經的,你笑什麼?”
蘇暮斂容,“你說你靠得住?”
顧清玄不答反問:“我可曾欺騙過你?我可曾食言毀過諾?”又道,“你說我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圖什麼?不就是圖你這個人,想要你的真心實意,想要你與我並肩而行,像我祖父母那般一輩子忠誠對方,攜手走這一生?”
聽到他說一輩子忠誠對方,蘇暮忍不住道:“人心易變,莫要輕易說一輩子。”
顧清玄盯著她看,有時候他恨透了她的現實冷酷,一點都不可愛,“提親的時候必備大雁,它們都能一生忠貞,人為什麼就不能了?”
蘇暮撇嘴,“你一大老爺們兒,還愛幻想這些虛的。”
顧清玄回懟她,“梅香園裡的那棵老梅樹,不止女郎去求了,小郎君也有。”頓了頓,“我也去求的。”
“你還信那個?”
“怎麼不信了?像我祖父母那樣追求一個忠貞的伴侶有什麼不對嗎?想向月老討一根能走到頭的紅線有什麼值得你嘲笑的嗎?”
見他較了真兒,蘇暮趕緊打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清玄有些惱,“那我正兒八經跟你說這些,你是什麼態度來應付我的?”
蘇暮閉嘴不語。
顧清玄是真惱了,板著臉進屋去。
蘇暮在外頭站了會兒,沒聽到屋裡的動靜,她探頭探腦去瞧他,卻見他坐在床沿生悶氣,一臉不痛快。
怕真把他惹毛了,她趴在門口看他,試探問:“真惱了?”
顧清玄傲嬌地彆過臉,不理她。
兩人僵持了好半晌,顧清玄才道:“惱了,過來哄哄我。”
蘇暮被他端著的忸怩樣逗笑了,破天荒覺得這男人有幾分可愛。
顧清玄不高興道:“你笑什麼?”
蘇暮趕緊斂容,走上前戳了戳他道:“這般小家子氣。”
顧清玄沒好氣道:“雞同鴨講,你能不惱?”
蘇暮抿嘴笑。
顧清玄戳她的腦門,“你莫要跟我裝傻。”
蘇暮撇嘴。
顧清玄:“我惱了,趕緊哄哄我。”
蘇暮盯著他看了會兒,忽地親了他一下。
哪曉得那家夥得寸進尺,“你怎麼能占我便宜?”
這話蘇暮不愛聽,粗魯地把他推翻在床,爬上去掐他,“我讓你占便宜!讓你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