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旱情持續到隆冬才下了好幾場雨,這陣子蘇暮在外為賑災一事操勞,極少關注過自家崽子。
小家夥已經半歲多了,出了兩顆牙,也能坐,看到她回來格外歡喜,一個勁朝她咿咿呀呀。
蘇暮抱起他親了一口。
她喜歡這份母子親昵,那種有著血脈相連的親情讓她心生歡喜。
屋裡燒著碳盆,暖洋洋的,蘇暮拿撥浪鼓逗弄孩子,儘情享受這份母子溫情。
目前小崽除了吃奶外,也會吃些其他的食物,比如烤芋魁。
把炭盆裡烤熟的芋魁放涼扒掉表皮,用勺子輕輕刮芋魁泥喂他,能吃下半顆。
他的飲食也特彆豐富,能吃雞蛋羹,米糊糊,板栗搗碎了也愛食,什麼都會嘗,一點都不挑。
奶娘把他照顧得很好,蘇暮省心許多,完全當貓狗那樣逗弄就好,無需花太多心思到孩子身上。
話說這場賑災救濟,她起初僅僅隻是想做點實事,給自己掙點名聲,哪曾想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接近年關時宮裡頭給了她們這群女郎賞賜,當賜封縣君的聖旨傳到府邸時,全家都高興不已。
蘇暮一身正裝接了聖旨。
何公公笑眯眯道:“給蘇娘子道喜了,此次你們號召民眾救濟災民,聖上很是欣慰,特地賜了縣君嘉獎。”
蘇暮不知道縣君是什麼意思,但既然是聖旨,肯定有很高的榮譽,也是對她們行為的一種肯定嘉許,歡喜道:“有勞何總管跑這趟了。”
盛氏備下一份厚禮給何公公吃酒。
忠勇侯滿心歡喜,原想留他逗留,他擺手道:“還有兩道聖旨得去送,就不耽擱了。”
於是忠勇侯親送他出門。
待他們走了後,盛氏高興道:“我兒長出息了!比你老娘厲害!”
蘇暮拿著聖旨,好奇問:“阿娘,縣君是什麼封號?”
盛氏當即同她解釋一番。
此次賞賜下來的不僅有器物,還有上等布匹和一對兒金元寶。
盛氏同她說女性封號排名除了長公主、公主這些外,後麵則是郡主、郡君、縣主、縣君、鄉君,而縣君是正五品。
現在她掙來的封號可是靠自己的本事去掙的,雖然顧家有助益,但很大部分原因在於自身本事,所以非常可貴。
婆媳二人去壽安堂跟顧老夫人報喜,老人家比她們還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她拿著聖旨看了一遍又一遍,歡喜道:“你這丫頭當真有幾分本事,以後走出去了,誰若還敢私議你,當該被撕爛嘴。”
蘇暮笑道:“照祖母這說法,我以後走路都得橫著走了。”
盛氏應道:“咱們顧家的女郎就要橫著走。”
三輩人喜氣洋洋。
顧老夫人心情愉悅,感觸道:“照你們夫妻這般上進操持,顧家何愁不能長盛不衰,兩口子就要並駕齊驅,相互扶持,方才能把家族興旺起來。”
蘇暮正色道:“阿若能得這份榮耀,也是靠祖母和阿娘在背後默默支持,方才有今日的成就。”
顧老夫人:“那也得你自己能立起來。”頓了頓,看向盛氏,“你看你阿娘,我就算給她機會她也立不起來。”
盛氏撒嬌道:“你老人家就彆埋汰我了,我雖然沒甚能耐,但生出來的和娶進門的有本事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話把顧老夫人逗笑了,指了指她道:“你這點出息。”
她們就縣君封號一事嘮了許久。
這委實是件大喜事,顧老夫人安排庖廚備晚膳。
待顧清玄下值回來,聽到仆人說起今日接了聖旨,又驚又喜,直接往壽安堂這邊過來。
室內溫暖如春,他打起簾子進廂房,解開身上的兜帽,由婢女接過。
蘇暮見他歸來,說道:“今日倒是稀奇,竟回來得早些。”
顧清玄應道:“偷了回懶。”又道,“年關忙得要命,早想躺著了。”
蘇暮失笑,顧清玄歡喜道:“聽說今兒何公公送聖旨來,聖上賜封你縣君封號,可是當真?”
蘇暮點頭,“封的安陽縣君。”
顧清玄“嘖嘖”兩聲,“你可給你家男人長臉。”又裝模作樣行禮道,“安陽君,請受顧某一拜。”
蘇暮笑著打了他一下,啐道:“沒個正經。”
顧清玄臉上的笑意就沒落下過,握住她的手,“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兩人打情罵俏了一陣兒,才去的偏廳。
那邊的盛氏同顧老夫人道:“兩口子膩歪得要命,我都不好意思去喊他們了。”
顧老夫人笑道:“可見文嘉是打心眼裡歡喜的。”又道,“這樁親是他自個兒做的主,眼光倒是不錯。”
盛氏:“是啊,體麵是自個兒去掙的,這話當真不假。”
稍後他們過來,一家子坐在一起用膳。
今日有喜事,蘇暮也飲了少許酒。
顧清玄體貼給她布菜,庖廚做的菜肴都是她愛吃的,就連忠勇侯都開了金口誇讚她了不得,也盼著他們能把家業振興。
這是忠勇侯第一次以長輩的身份語重心長把希望寄托在夫妻二人身上,並不是顧清玄一人,蘇暮也有一份,因為是把她看做自家人,能與顧清玄並駕齊驅的,而不是以後宅女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