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僅僅隻是一個婢女,不敢貿然上前莽撞行事,萬一中間生出岔子,指不定會被朱婆子胖揍一頓。
顧清玄思來想去,想到蘇暮的臉跟薛華蘭有幾分相似,便又學當初蘇暮的套路故技重施,以此找存在感。
這不,他借用“莽撞”在蘇暮跟前露了回臉。
當時蘇暮出府去辦差,途中顧清玄不慎把她給撞著了。
許諸連忙把自家主子護到身後,語氣不善道:“你這婢子怎這般莽撞?”
顧清玄心想:你丫給老子閉嘴!
他故意露出恐慌的神情,連忙躬身求饒,原以為能引起對方的注意,哪曾想那男人壓根就沒有什麼反應。
顧清玄一時覺得哪裡不對。
事實上蘇暮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她素來不是一個嚴苛的人,倒也沒有說什麼,隻麵無表情地離去。
顧清玄懵了,他困惑回頭看主仆離去的背影,張嘴想說什麼,終是忍下了。
那人並不認識他,難道並不是蘇暮?
如果他不是蘇暮,那又會不會是曾經的自己?
想到這裡,顧清玄的心情很是複雜,他要怎麼才能回到永微園呢?
難道像當初蘇暮那樣用心計引誘現在的“自己”把他帶回京去,走蘇暮曾經走過的路?
顧清玄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愈發覺得荒謬怪誕。
這天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心中藏了許多疑問,西園裡的“顧清玄”到底是誰?
如果那個人是蘇暮,肯定也像他現在這般對周遭的一切充滿著疑問,可是那人沒有丁點奇怪的反應。
如果那人是曾經的自己……
顧清玄總覺得彆扭,未來的他借屍還魂到自家媳婦身上,遇到了曾經的自己,這怎麼想都覺得怪異。
其實要證實那個“顧清玄”到底是不是自己很簡單,些許習性總是改變不了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了。
於是接下來顧清玄開始暗搓搓觀察西園裡的主子,看他走路的儀態姿勢,看他說話的表情小習慣,還有穿衣風格等等。
到底被換過芯子,蘇暮再會偽裝瞞過鄭氏和許諸,也瞞不過這具身體的主人。
經過數日觀察,顧清玄意識到那人並不是曾經的自己。
排除了這點疑慮後,他還是偏向於西園裡的人就是蘇暮。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他費儘心思在朱婆子跟前掙表現,總算得了一件送物什的差事。
當時許諸不在,顧清玄親自送到書房。
蘇暮端坐在桌案前不知在書寫著什麼,顧清玄進去後偷偷地瞥了那人一眼,總覺得怪怪的,因為在他的印象裡蘇暮根本就不會識字。
他暗搓搓試探,冷不丁喊了一聲,“蘇暮?”
猝不及防聽到有人喊她,蘇暮猛地抬頭,視線落到下麵的女人身上。那人看著嬌嬌弱弱,手裡捧著木盒,正不怕死地打量她。
不知道為什麼,蘇暮心中忽地生出一種怪異感。她眯了眯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更無視她未曾行禮,朝她招手道:“呈上來。”
那些細微的表情都落入顧清玄眼裡,他規規矩矩走上前。
蘇暮盯著女人細細打量,方才她確實沒有聽岔,這人是喊了一聲蘇暮。
她本名就叫蘇暮,前陣子穿到這個喚作顧清玄的男人身上。
她很滿意目前的身份,也憑著軀殼的記憶模仿,把身邊的許諸和鄭氏哄騙了過去。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女人,竟然讓她生出奇怪的忐忑不安。
顧清玄膽子賊大,居然敢跟主子對視。
兩人盯著對方看,一個想窺探出芯子是誰,一個則警鈴大作。
最終蘇暮強壓下那種怪異的彆扭,做了個打發的手勢,顧清玄這才退了下去。
待人走了後,蘇暮有些心神不寧,她總覺得那女人看她的眼神充滿著窺探的審視。
那種感覺很奇怪,令她隱隱生出不安。
之前麵對鄭氏和許諸都不曾這般過。
思來想去,蘇暮暗搓搓打探那個婢女,不曾想那人也叫蘇暮。
不過她的背景有點糟糕,家生子也就罷了,且還有一個嗜酒如命的爹,吃醉酒就打人。
或許是因為同名同姓,之後蘇暮便時不時注意起那婢女來。
而她的注意,在顧清玄眼裡便是心虛。
他覺得那人是蘇暮,但又不是蘇暮,因為他記得蘇暮以前不會識字。還有來常州辦差,如果是蘇暮,根本就鎮不住場子。
可轉念一想,當初她在擊鞠場上凶悍的樣子,那是相當威風的,似乎也不奇怪。她能跟晉陽她們廝混,多半在官場上也能周旋得開。
顧清玄心中無比矛盾。
他到底頭腦聰慧,打算拿許諸開刀,找機會在他跟前露出馬腳,同他說起以前在京中府裡的些許事情,驚得許諸差點掉了下巴。
許諸一直在他身邊伺候,自然覺得不對勁,也開始魔怔了。
顧清玄開門見山道:“我才是你家主子,西園裡的那個是假的。”
許諸跟見鬼似的打量眼前這個女人,一臉不可思議。
於是顧清玄又把以前的往事同他細敘一番,樁樁件件,聽得許諸徹底信了他的話。
許諸愁得頭大如鬥。
顧清玄對他下達命令,“想法子把我調入西園,我要近冒牌貨的身。”
許諸忙應道:“小奴明日就同鄭媽媽說,讓她把你安插進去。”
顧清玄又道:“莫要打草驚蛇。”
許諸連聲應好。
就這樣,在許諸的操作下,顧清玄成功進入西園。他進入西園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暗搓搓窺探蘇暮。
最開始蘇暮雖然對他有點關注,但不至於上心,後來好幾回他的窺探都被她逮著後,她心中生出狐疑。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婢女想來勾引主子爬她的床。
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