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文明的衝突。”
“和平解決不可行,就一定會爆發激烈的戰爭。而故步自封、習慣於藏匿在暗處的巫師們不見得能打敗擁有強悍軍事能力的麻瓜們。”
“為了我們的後代,巫師世界需要變革——隻有變革,才可以打破固有的格局。隻有讓巫師們改變原有的觀念,不斷提升自己,我們才有實力去和麻瓜們談判。”
“巫師和麻瓜之間應該有一個平緩的過渡期。在那之後,巫師不必藏匿於暗處,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頭,可以和麻瓜隨意交流。”
“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需要湯姆和食死徒的力量。在沒有危及魔法世界安全的前提下,他們宣揚的巫師至上言論也是一件好事。”
“我們可以修正他們的言論,繼而打開巫師們的眼界——他們在這個世界生活,理應有自由選擇環境的權利。在時機成熟時,我們可以開啟巫師革命。”
“總有一天,巫師會以和平的方式進入麻瓜的生活。我們做不到的事情,完全可以由下一輩接著進行。隻要過程足夠漫長,就不會引起衝突與反抗。”
說完這些,安德莉亞的心中浮現出兩個聲音。
一個說:“安德莉亞,你想讓食死徒存在,你瘋了嗎?湯姆·裡德爾邪惡極了,他製造魂器,他一定會成為第二個黑魔王的!你以為你是誰,你能約束湯姆·裡德爾嗎?”
一個反駁著:“還沒有到那麼極端的情況,不是嗎?既然沒有到最壞的結果,我們應該去嘗試。而且,在不影響周圍人的情況下,選擇黑魔法和研究魂器,是湯姆自己的選擇。”
前一個被後一個說服了。
安德莉亞看著鄧布利多,真誠地說:“鄧布利多教授,我懇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試著去約束湯姆的行為,讓食死徒不具有社會危害性。巫師世界的未來,需要新的可能。”
鄧布利多的臉皺成了橘子皮,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安德莉亞,被眼鏡遮擋住的雙眸閃爍著,如同黑夜中微弱的燭光,就像是希望。
是的,希望,死灰複燃的希望。
在最初的最初,鄧布利多也有雄心壯誌,也想和年少的朋友一起,推翻《國際保密法》,為巫師世界締造一種新的可能。
然而,因為那件事,他們分道揚鑣了。年少的朋友在力量的追尋和探索中變得越來越偏激,甚至危害了這個世界。他不得不和昔日的朋友兵戎相見,並戰勝了他。
打敗的那一刻,他並沒有感到激動和快樂,而是感到沉痛、惋惜以及落寞。那暢想過無數次的願景,隨著昔日的朋友一起,被囚禁在了監獄中。
在豬頭酒吧從阿不福思那裡得知湯姆和食死徒時,他不是沒有過期待。然而,那次麵談讓他失望和悲哀地意識到,湯姆改變的機會早就過去,現在的湯姆是冷酷殘暴的專政者。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站在湯姆的對立麵。
安德莉亞死而複生並和湯姆訂婚,又讓他重燃了希望。他不能改變湯姆,那安德莉亞呢?他相信,愛會改變一個人。
安德莉亞的話已經說動了鄧布利多,可是,出於對湯姆的警惕,出於對魔法世界的責任,他嚴肅地詢問:“安德莉亞,萬一湯姆真正危害了魔法世界,麵對兩難的時候,你怎麼選擇呢?”
選擇很難,選擇一個人或者是整個世界,更難。
鄧布利多知道這些。所以他希望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是和他一樣站在邪惡的反麵,還是選擇沉淪在黑暗之中。
安德莉亞收起了溫柔的神色,她的麵容冷硬地像一個裁決者。她想象著兩難的境地,心中也下起了冰霜。
安德莉亞清楚,她不會為了湯姆放棄自己的原則。所以,她用冷酷的語氣說:“如果真到那一天,我會毫不猶豫地以摧毀湯姆·裡德爾為目標,即使付出慘痛的代價。”
“鄧布利多教授,我們要堅信,即使是最壞的處境,正義也終將戰勝邪惡——梅林永遠偏袒正義的一方。”安德莉亞說道。
鄧布利多如釋重負地笑了,他願意相信安德莉亞為他所描繪的未來。他敲了個響指,桌上出現了兩杯蘇格蘭威士忌。
他舉起一杯威士忌,輕快地說:“為了更好的未來,我願意相信你——來一杯吧,就當慶祝我們的合作,安德莉亞。”
安德莉亞笑著舉起另一杯威士忌,和鄧布利多碰杯。鄧布利多麵對著安德莉亞,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一切為了更偉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