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阿黛爾的聲音漸漸變低,最後一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為了父親的顏麵,我要悄悄離開布萊克老宅,且不被人察覺。”阿黛爾拔高了聲音,說道,“我會在事後,親自寫一封信給父親的——可是我怎麼能不留痕跡地離開呢!沒人幫我!”
“沒人幫我!”
“沒人幫我……”
阿黛爾的酒勁徹底上來,她如同一個酒瘋子,不斷重複著。她從一開始的激動變得茫然無措,聲音也小了很多。
“……我會幫你的,阿黛爾。”安德莉亞上前一步,擁抱住阿黛爾,在阿黛爾錯愕的眼神中,她說道,“如果這是你的意願,我一定會幫你——因為我是你的姐姐。”
“小姑娘有秘密,這很正常——我不會問你,在你想說的時候,你可以告訴我。”安德莉亞鬆開阿黛爾,眨了眨眼睛,調侃道,“阿黛爾,如果可以,我想聽你叫一聲姐姐。”
阿黛爾整張臉通紅,連耳朵都是紅的。她沒有想到,安德莉亞會這麼容易地答應了她。她不知道如何麵對安德莉亞直白而熱烈的目光,她忍不住偏過頭,卻囁嚅著:“……姐姐。”
這一次,這聲“姐姐”終於被安德莉亞捕捉到,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1958年9月1日,安德莉亞·布萊克與阿黛爾·布萊克兩姐妹因為她們那位神秘的母親,爆發了一場衝突,衝突以阿黛爾·布萊克被趕出布萊克老宅而告終。
那是安德莉亞最為無情的時候,無論誰勸說都沒有用。安德莉亞似乎鐵了心要趕走她的妹妹,她宣稱,除非等到她消氣,否則阿黛爾·布萊克決不能回到布萊克老宅。
另外,安德莉亞還要求,任何一個布萊克都不能和阿黛爾聯係。布萊克諸人隻能同意安德莉亞這一不合理的要求——她可是那位大人的未婚妻。
他們畏懼於大人,自然也畏懼他的未婚妻。儘管震驚於安德莉亞非同以往的強勢和冷漠,他們也不敢過多置喙。
在阿黛爾離開後,安德莉亞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坐在床邊,握著一疊印著一朵法蘭西玫瑰和一枝茉莉的信封,微微一笑。
這樣的信封,阿黛爾也有很多。這是她們之間特有的暗號,等到阿黛爾安頓好之後,就會寄信過來。到時候,她可以告訴安德莉亞她的秘密——如果她願意說。
話說回來,也許是姐妹之間特有的聯係,安德莉亞和阿黛爾的字跡很相似,就像是一個人照著另一個人寫出來的一樣。
除了信封之外,阿黛爾還留給了安德莉亞一對雙麵鏡。雙麵鏡對安德莉亞似乎沒有什麼用,為了維持自己的無情假象,安德莉亞故意讓克利切將這對雙麵鏡交給了沃爾布加。
沃爾布加拿到這對雙麵鏡的時候,更加認為安德莉亞對阿黛爾失望到了極致——她都不樂意看見阿黛爾的東西。
沒過幾天,阿黛爾也成為布萊克老宅裡又一個不能說的禁詞,繼她那位神秘的母親之後。
9月1日,站台。
“嘿,這位先生,你還在等誰呢!快點吧!”列車長不斷催促著車門邊的奧德裡上車,奧德裡卻遲遲沒有上去,他在等待著阿黛爾。他希望在離開英國之前,還能最後和阿黛爾見一麵。
眼看著列車要啟程,奧德裡歎息一聲,一隻腳已經踏上車門。他主動拒絕了阿黛爾,並宣告這段戀情的結束,又怎麼能期望阿黛爾來送他呢?
事實上,他們的相處,總是他單方麵的主動。也許,阿黛爾對他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刻。奧德裡苦澀地想。
想歸想,他的另一隻腳遲遲沒有踏上車門。他維持著一個尷尬的姿勢,始終不願意放棄最後的希望。
“——奧德裡!奧德裡!請等一等!”
遠處傳來阿黛爾的聲音,奧德裡立刻循聲望去,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後,他忍不住傻笑一聲。
阿黛爾抓著一隻手提包,跑到奧德裡的身邊站定,她喘著氣,累極了。奧德裡的心中五味雜陳,最後歸為喜悅,他感慨道:“阿黛爾,我很高興你能來送我。”
最後再見到阿黛爾一次,他已經沒有遺憾了。在未來的很多年,他將孤身一人,不斷回味著這場命定的邂逅。奧德裡悵惘地想著。
“不,我不是來送你的!”阿黛爾抬起頭,眼睛裡亮晶晶的,卸下虛偽外殼的她有些像個小姑娘,她雀躍地說,“我離開了布萊克老宅,我將和你一起去法國巴黎!”
劇情線:離開英國的父母·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