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山派出所。
民警們忙碌而有條不紊,如同過去的每一天。
張副所長出去辦事沒在。
前天尚揚和袁丁來時,接待他倆的那位年輕民警在。尚揚記得這位小警察姓李。
民警小李也認出了尚揚,忙迎上來,還以為他又來找金旭,熱情地要再次帶他去樓上所長辦公室等。
“那天不知道你和我們所長關係那麼好,還以為就是普通同學,現在大家夥都知道了,你們不是一般關係!來了鬆山所,那你就是到家了,彆跟我們客氣,我們所長藏著好茶,他自己都舍不得喝,我拿出來給你泡上。”
尚揚先前還吐槽過金旭基層待久了,變得話嘮嘴碎,這下見識到真話嘮,完全一句都插不上話,根本招架不住這熱情,連聲道:“不用不用……”
小李繼續熱情輸出:“再拿兩份最新報紙雜誌給你看,金所長平時坐班少,我們有新報刊也不往他辦公室送。尚主任你平常愛看什麼?我們所裡有《人民公安報》《現代世界警察》《警察文摘》……”
尚揚內心咆哮起來:你們基層是真以為我們整天就是喝茶看報,什麼也不乾嗎?!
他不得不抬高音量:“真不用了!金旭知道我來了你們所,我不是來喝茶看報的,我在協查10.26拋屍案。”
小李站住腳,變臉飛快,一秒認真:“那有什麼我們能幫上的,你儘管說。”
尚揚隻覺得耳朵邊還嗡嗡響,道:“能幫我找個比較了解劉衛東的同事來嗎?如果人家忙的話,我可以等一會兒。”
“劉衛東啊?那不用找彆的同事,”小李道,“他在我們所轄區混蛋得比較有名,我們都知道他。失聯後他媽來報案,當時就是我受理的,查到他去了長途車站的也是我。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行。”
這兩天尚揚跟著金旭一起深入案情,對嫌疑人劉衛東也建立了一定的了解。
劉衛東其人,長得不錯,會哄女人,爛賭鬼,糾纏前妻。從情婦手裡騙錢,有參與盜挖女屍的較大嫌疑。
即使最後兩點的知情人還不多,在當地做個比較有名的混蛋,也是名副其實。
“以前劉衛東在燃氣公司當質檢員,在我們白原,這算是很不錯的工作了,待遇福利都好,約等於鐵飯碗,說出去也體麵。”民警小李介紹說,“不過他學曆其實挺一般,上了個32形式的大專,能進燃氣公司,全憑他老丈人是燃氣的老員工,單位照顧,才讓他進去當了合同工。”
後來還因為偷丈母娘的金首飾,被燃氣公司開除了。
尚揚道:“我聽你們所長說,劉衛東的父親是去年春天因病去世的。”
小李滿臉憤然道:“說是因為生病,其實就是被劉衛東活活氣死的,他把老頭兒給自己攢的棺材本都賭沒了,養這種兒子還不如養條狗。”
“那,”尚揚適時問出,“你們金所長連這個都知道,他是和劉衛東很熟悉嗎?”
小李微微詫異於這個問題,答道:“倒也談不上熟不熟吧。前幾年劉衛東偷東西,是被我們所長抓的。哦對了,他前妻是金所長的主治大夫,你跟金所長這麼要好,肯定知道他生病的事對吧,治了挺長時間才好。劉衛東一直懷疑他老婆和金所長有點什麼。”
“所以……倆人到底是有什麼還是沒有?”尚揚對金旭的病不是很清楚,想問,又感覺現在不是打聽這個的好時機,先搞清楚劉衛東的事再說。
小李義正言辭道:“當然沒有了!我們所長是個正經人。”
尚揚道:“他們離婚了,金旭就是和陳醫生戀愛,也沒什麼不正經。”
小李道:“他倆離婚前,他就懷疑金所長是男小三,那時候所長還沒當上副局,劉衛東還給我們分局寫過檢舉信,說金所長作風有問題,插足他家庭,公報私仇什麼的亂寫一通。”
尚揚道:“公報私仇?金旭抓過他,他單方麵仇視金旭說得過去,檢舉金旭對他公報私仇?”
小李明顯對此隻是聽說,本身也一知半解,道:“所以才說他是亂寫嘛。”
尚揚又向他問起,劉衛東除了好賭,還有沒有其他行為不對勁的地方,試圖找到一點劉和賈合夥盜挖女屍的線索。
可小李對此更不清楚了。
兩人正說著話,劉衛東的通緝令下來了,各派出所負責下發到轄區內所有地方,要保證傳達給每位一線警員,覆蓋全部社區。
所裡人都動了起來,小李也得去自己負責的片區下發傳達通緝令。
“你去忙,”尚揚道,“我正好看看報刊雜誌,喝喝茶。你們所長的好茶放在哪兒?”
小李撓撓頭,出去了一下,片刻後拿了個牛皮紙文件袋送過來,裡麵裝的是劉衛東的檔案資料。
同一時間,市局,檔案室。
金旭麵前擺著的幾份文件,就是今年以來,白原市範圍內所有的女屍被盜案。
一共有三起,其中有一起,是和隔壁省公安的聯合行動,蹲點抓了現行,賣屍和盜屍的幾個人現在都還在看守所裡等待法律最終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