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傑把手裡的本子摔在桌上,要發作。金旭卻示意他沒關係。
於濤嘿嘿一笑,用一種極其蔑視的眼神看金旭,說:“昨天你審我的時候,我就在心裡想,表麵上看起來,金警官很想抓到凶手,想把失蹤的劉衛東找出來,其實心裡怎麼想的呢?有沒有偷偷盼著……盼著劉衛東最好是已經死透了?”
他朝前傾身,詭異的蠱惑語氣說道:“有吧,肯定有。”
金旭冷不丁道:“他死透了?你殺了他?”
於濤一怔。
金旭道:“怎麼殺的?時間,地點。”
於濤笑一聲,道:“你就是盼著他已經被我弄死了,對吧。”
“我怎麼想,根本不重要。”金旭語氣如常,說,“如果他還活著,我會把他找出來,他犯了什麼罪,就該受到什麼懲罰,你也一樣。如果他被人殺了,我會抓到凶手,替他討回他應得的公道。”
於濤眯了下眼睛,陰陰地說道:“不愧是當副局長的,會說漂亮話。”
金旭像聽到什麼荒唐笑話一樣笑了笑,說:“漂亮話誰都能說,抓你回來的是我。痛快點招了吧,被你搞這出折騰得好幾天沒睡好了,你麻利點,完了我就能回去補個覺。”
單向玻璃這麵,尚揚懸起來的心落了回去。
於濤這是自知脫不了罪,臨了還要惡心惡心辦案警察。
然而金旭心裡沒鬼,坦蕩得很,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為所動,還能反將一軍,重新把主控權奪回來。
觀察室的門被推開,督導組那位師兄匆匆走進來,顯然是聽說了消息,趕來旁聽。
他一看到尚揚馬上就認了出來,大驚道:“你怎麼來了?”
他以為尚揚的到來,表示來了更高一級的督導組。
尚揚忙道:“不是,我在休假,來西北找金旭玩,正好趕上了這案子。”
“金旭昨天怎麼也不說一聲你在這兒?”師兄鬆了口氣,過來坐下看看玻璃那麵,裡麵正一問一答,暫時說的還都是已知的情況。
尚揚上學的時候愛玩,一度熱衷交際,和這位師兄有過交往,但這麼多年不見,現在這情形,也沒有敘舊的氛圍。
但片刻後,他便感覺到師兄似乎在悄悄打量自己,忍了一忍,還是客氣地問道:“怎麼了嗎?”
師兄用開玩笑的語氣低聲道:“你和金旭和好了?”
尚揚:“?”
他和金旭原本的關係是有多不好,連數年不見的非同屆師兄都還記得。
隻過去了三天時間,他自己已經忘了。
甚至還有種他和金旭一直就有這麼好的錯覺。
單向玻璃另一側的訊問室裡,麵對無法再自圓其說的現實,於濤全招了。
“你和死者賈鵬飛什麼關係?”
“沒關係,以前不認識。”
“你和劉衛東又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債主,他朝我借過高利貸,利滾利欠了三萬多。”
“是他介紹你和賈鵬飛認識的?”
“不是,我和賈鵬飛約見麵,劉衛東也去了,純屬巧合。”
“你和賈鵬飛見麵乾什麼?不是不認識?”
“找他買女屍。”
“段雙雙?”
“……”
“是劉衛東殺了賈鵬飛?還是你動的手?”
“我殺的。”
“為什麼殺他?”
“想殺就殺了。”
“為了段雙雙?還是為了那十五萬?”
“……”
“怎麼殺的?”
“用鋤頭敲他腦袋,當場死了。”
“劉衛東當時在場嗎?”
“在,但他沒注意到我要殺人,等他看見,賈鵬飛已經死了。”
“他什麼反應?”
“嚇尿了,要報警,被我打了一頓慫了。”
“你脅迫他幫你布局,迷惑警方?”
“沒脅迫,我說那十五萬給他十萬,當是封口費。”
“他還活著嗎?”
“沒有,死了,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