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警察半路轉了彎,不再去柏圖工作室,但也沒有直接去柏圖家裡。
原因是這次放在柏圖門口的恐嚇物品有點特殊。
某寵物醫院。
柏圖戴了帽子和口罩,把臉遮擋得很嚴實,身材和氣質藏不起來,金旭等三人一上樓,就看到了獨自等在手術室外的男神。
“對不起,沒能按尚警官的叮囑讓證物保持原樣。”柏圖歉疚地解釋道,“事發突然,我來不及多想,就怕晚一步它會沒命。”
他露在口罩上方的雙眼有些發紅,不知道是著急還是憤怒,也或許是二者都有。
今天他在家裡休息,有人按了門鈴,他開門看時外麵卻沒人,門外放著一個紙箱。
裡麵是一隻渾身血的貓,貓爪和耳朵被剪開,嘴巴四周有灼燒傷,渾身發著抖,還活著。
尚揚養狗多年,每次聽這種虐貓虐狗的事,心裡都無比難受,當下深呼吸了數次。
曲燎原也一臉不忍卒聽,道:“等抓到那變態,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你一個人住嗎?家裡還有沒有彆人?”金旭問柏圖,“那個裝小貓的紙箱,是留在家裡還是帶過來了?”
柏圖道:“家裡沒人。我不太敢把貓拿出來,是直接端著紙箱來的,現在紙箱在我車裡,到現在為止,隻有我自己碰過,不知道有沒有破壞掉線索。”
金旭點點頭,這狀況也是情非得已,道:“現在能帶我們去看看嗎?另外,還得去你家走一趟。”
“可以,辛苦你們了。”柏圖道,“我的助理應該快到了,這裡就交給他。”
因為不放心這小貓,剛才他就電話叫了助理過來看著。
到了外麵,柏圖打開自己車的後備箱,露出一個被血染紅了半邊底部的紙箱。
尚揚隻看了一眼,便讓到一旁去。
曲燎原皺著眉,拿出手套戴上,問金旭道:“我帶走,拿到分局去檢查下?”
箱子上留了什麼,肉眼也看不出,還是得交給技術部門。
金旭道:“行,那你去吧。”
曲燎原拿了那箱子,利落地走了,他開了特斯拉來的。
“柏先生,你還好嗎?”尚揚注意到柏圖好像不太舒服。
金旭也朝柏圖看過去。
柏圖有些頭暈,擺手拒絕了尚揚想來扶他的動作,道:“不要緊,有點低血糖。”
尚揚道:“你不會是還沒吃午飯吧?”
柏圖說:“新戲快要開機了,進組前是要節食的。”
他這狀態再開車也不安全,索性把車暫時留在這裡,讓助理幫他開回去,他則上了兩位警察開來的車,帶二人去他家。
金旭開車,尚揚陪柏圖坐在後排。
尚揚問了剛才就想問的問題:“醫生怎麼說?那小貓有生命危險嗎?”
柏圖擰著眉頭,答道:“沒有致命傷,就是一定會留下殘疾。它是隻流浪貓,很瘦,可是醫生說它如果不是被……本來應該一隻很健康活潑的小貓。”
說到後麵,他語調裡帶了氣聲,道:“平白無故,怎麼要受這種無妄之災。”
尚揚察覺到,男神和第一次見麵時不太一樣。
初次見麵時,他一直很禮貌,即使是說自己對於被恐嚇的事感到焦慮,也是用輕輕慢慢的很克製的語氣。
大概就如金旭所說,這位童星出身的著名演員,習慣了壓抑自己的真實情緒,時時刻刻都要像個男神的樣子。
但現在他情緒十分不穩定,從剛才就是這樣,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麵前沒有警察,尚揚甚至覺得他馬上就要撐不住哭出來。
任誰被這種變態騷擾了兩個多月,恐怕都很難還保持平靜。
除了親眼看到被虐動物的毛骨悚然以外,柏圖多半還是會有點自責,認為這隻無辜的流浪小貓之所以會被搞成這樣,是被他所連累。
“這不是你的錯。”尚揚輕聲安慰他,說,“該被譴責、該接受懲罰的,是那個變態。你隻是倒黴,才被這變態糾纏騷擾,你是受害者。”
柏圖點了下頭,說:“確實是,我一直就是個運氣不好的倒黴鬼。”
尚揚聽出他的悲觀來,像是在說這件事,又好像不僅僅是說這件事。藝術家也許都會過於敏感?
金旭從後視鏡裡謹慎地觀察著後排兩人的互動和交流。
尚揚感覺他不懷好意,便做了個警告的表情。
金旭卻對他露出一個“做得很好”的點讚眼神。
他明白了,金旭是在表揚他獲得了當事人一定程度的信任。
到柏圖家樓下,金旭把四下環境看了一圈,這是一處高檔小區,安保配置看起來相當可以,目之所及,監控應該是無死角,保安也在如常巡邏。
“這小區的物業費應該很貴吧。”金旭道。
尚揚也聽不出他是真的在問問題,還是在放嘲諷。
柏圖如實答道:“我不太清楚,這些費用都是阿姨去繳。”
金旭說:“保姆嗎?你不是說家裡沒彆人?”
“阿姨不住家,每天早上來一次,我不習慣家裡有外人。”柏圖頓了一頓,又道,“我不是一個人住,今天隻有我自己在。”
看來同住的,極大可能是那位合夥人梁璽。
尚揚有點好奇兩個男性是要怎麼生活,同時忽然擔心,金旭要是直接問人家家裡另外一個人是誰,雖然是為了辦案,但也會搞得大家都尷尬。
金旭卻沒那麼不識相地問出來,說:“我們上去吧。你們電梯應該是要刷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