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網約車司機打來電話。
尚揚手忙腳亂地揮開金旭,接起來,對已經到了門外的司機說,馬上就出來。
掛了電話,他看金旭,金旭也看著他。
“我回家了。”尚揚道。
金旭不說話。
尚揚心裡有點明白過來,試探著朝外麵走,果然金旭跟了上來。
外麵很冷。
尚揚快步走到車前,開門坐上後排。
金旭從另一邊也坐上了後排。
“誰讓你上來的。”尚揚道,一個疑問句,卻不是疑問的語氣。
兩人對視,那曖昧刹那就把這車裡狹小的空間填滿了。
“我對象讓我上來的。”金旭道。
尚揚竟沒有合理反駁的句式可用,說沒有?那等於認了自己就是。
司機師傅照著導航開車。
後排兩個人都不說話,沉默著各自思索著類似的問題。
身邊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是還在喜歡我嗎?
他已經喜歡上我了?
難捱的四十分鐘後。
兩人來到了尚揚的住處。
進小區,上電梯,直到尚揚開門,他倆都沒有說話。
推開門,尚揚進去,摸到開關按下,啪一聲開了燈。
家門被金旭帶上,門鎖哢噠一聲。
尚揚回頭,金旭抬眼,兩人望向彼此。
這一刻,有種情愫被熱烈地被點燃起來,猶如一瓢水潑進了沸騰滾油,一粒火星掉進了乾草堆,轟然一聲。
金旭跨步上前,吻住了尚揚,尚揚立刻給與了他回應。
兩人唇舌廝磨,抵死纏綿。
尚揚被金旭吻著,並被抱至沙發上,金旭捧著他的臉不停吻他,室內溫度太高,金旭單手把兩人的外套剝離,中途這吻稍稍放鬆了一下。
尚揚被吻得糊裡糊塗,隻以為他要停止,忙揪住他的衣領,用一種正常時絕無可能的音調發號施令,不準!彆走!
金旭被他這反應搞得要爆炸,外套隨手扔在地上,越發殘暴地親吻他的唇與臉頰,耳後,頸項。
窗外的夜,北風呼嘯,天氣預報說今夜低溫會突破零下十度。。
室內如春,漸熄下來的熱情,仍然帶著消散不儘的荷爾蒙氣息。
“就這?”尚揚屈膝坐在沙發上。
他揶揄地看著在洗手間待了十來分鐘,剛出來的金旭。
金旭一臉毛躁地說:“那你讓我繼續嗎?我還行。”
尚揚忙擺手拒絕:“下次……下次再說。”
他已經把被弄皺的西褲換掉,此時穿著一身深藍色家居服,V領露出一截白皙脖頸,剛才那陣蕩上來的紅暈,還浮在膚色之上沒完全褪下去。
“我有點……”他坦白道,“我覺得有點奇怪,可能要再做做心理建設。”
金旭也不是真的著急於那種事,道:“明白。等你,我也很行。”
尚揚道:“不要明裡暗裡諷刺我,知道你深情,暗戀我好久,你最深情,行了吧?”
金旭不喜歡這種讚美,道:“到底誰諷刺誰?還不如誇我長得帥。”
他開了電水壺燒熱水,但自己另倒了杯涼水,大口喝了。
尚揚看他的喉結上下翻滾,覺得他很性感,心裡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愛慕。
比起之前,好像是更喜歡這個人了。
“我們這……”尚揚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是在戀愛了嗎?”
“不然呢?”金旭帶了點抱怨地說,“雖然我培訓了好幾天,我的對象既不給我打電話,也不給我發消息,害我以為有的小直男,冷靜了幾天,又打起了退堂鼓,培訓一結束就跑去見他,他還一整晚扭著那小腦袋,不看我,也不跟我說話,完了還放狠話說要去相親,真是沒一點良心。”
尚揚:“……”
明知道在封閉培訓,還發消息,發了不是也看不到嗎?
誰知道有的人這麼會腦補。
金旭道:“還說我就是個屁。”
尚揚聽見這話,自己先笑了起來。
金旭道:“但我又能怎麼辦?像我這種沒有原則的男的,他肯讓我親親抱抱舉高高,我就隻能原諒他。”
尚揚心裡好笑,故意說:“是嗎?我怎麼記得,是我要幫你掃充電寶,你才原諒了我。”
這一晚上,金旭先是誤以為尚揚對他沒了那意思,又在最上頭的時候被尚揚緊急喊停,拒絕繼續。
雖然整體走向是好的,但想起來還是頗有些來氣,他遠遠地坐在餐桌邊,對著剛才充過電的手機亂翻,不想過來和尚揚玩。
也有點怕離近了會不小心上頭,再被尚揚拒絕一次。
尚揚趿拉著拖鞋進了房間裡去,金旭朝那邊張望,聽他在房裡開抽屜找東西,道:“找什麼?我已經用不上充電寶了。”
尚揚從裡麵出來,把拿到的東西朝餐桌上一扔。
金旭:“?”
是張銀行卡。
“我的工資卡。”尚揚在他對麵坐下,介紹說,“工資稅後一萬二,每個月會按時打進來,賬戶裡還有筆定期,六十多萬,就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一共就隻有這麼多。”
金旭:“???”
尚揚道:“沒買車,北京太堵了,買了也不方便開,沒有房,買不起。這份工作也沒什麼上升空間,就是熬年限,到年齡了能提就提,提不上去的話,到這兒就是頭了。”
金旭:“??????”
尚揚道:“父母雙全,獨生子。媽還行,挺好,退休了,身體不錯,沒什麼錢,有醫保。爸不太行,聽起來倒是職務不低,也沒錢,要是提權,他能當場打死我,也有醫保……身體太好了,我死了他也死不了……扯多了,總之家裡就是這情況。”
金旭快要控製不住表情,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個傻子?”尚揚繃著臉,怎麼這都不懂嗎?
等下,是不是他自己太著急了?根本還沒到這份上。
他本來想表達的是另一個意思,緊急改成了:“這都不懂嗎?我在跟你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