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度假酒店大門外,從下車起,兩人就又接著午飯後離開時的模樣,演起了一對鬨彆扭的男男情侶。
薑雲起被他倆的演技鎮住,嘴角抽搐。很快他也演了一個隻知道玩樂的青年,遇到漂亮女服務員就搭訕著問酒店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他的房間與尚揚的房間離得有點遠,在走廊裡就分開了。
尚揚與金旭都冷著臉,不與對方說話,到尚揚的門前刷了門卡,尚揚演得累了,進去後稍有放鬆,剛想開口說話,金旭大聲嘲諷:“喲,孔先生安排得真周到。”
他進去看了一圈,回過頭來以口型提醒了尚揚:床頭。
尚揚立刻懂了,床頭有針孔攝像頭。
他倆這場吵架戲,原本是商量過的,準備稍後到餐廳吃晚飯時再演,會被酒店工作人員目擊到,會傳到孔躍耳朵裡,這樣金旭走得順理成章,受了“情傷”的尚揚也自然地落了單。
如果按原計劃在公共場合吵架,他倆互相人身攻擊幾句,金旭惱怒地走人即可。不需要有什麼肢體接觸。
因而金旭剛動手的時候,尚揚還有點蒙,但他很快意識到,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一對男同情侶用原計劃那種吵法,就沒了說服力。
他被金旭按在床上親吻,些微暴力成分加上粗野的臟話,以及攝像頭的存在,令人麵紅耳赤的同時又有種詭異的刺激感。
他倆已經很久沒有do過,一時間湧上來的浪潮讓尚揚頭暈目眩,搞不清楚是真實還是在做戲。
金旭:“……”
尚揚察覺到了他的反應,自己的反應也極快,立刻大力揮了一巴掌出去。
金旭被打得臉上有了掌印,嘴裡罵罵咧咧,看向尚揚的眼神卻是再說:打得好。
他憤怒地摔門而走。
一路疾衝到了門外,金旭開車離開了度假酒店,燈火輝煌的建築遠遠落在後麵。
他這才罵了一句真心的臟話,腦海裡浮現剛剛尚揚的模樣,潮紅的臉頰,濕潤的雙眸。
簡直要命。
還好尚揚這巴掌打得乾脆利落,再晚幾秒……他倆挨處分事小,還要便宜孔躍的狗眼。
尚揚追到大堂外,那輛“網約車”早就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大堂裡,到旁邊休閒區的沙發上坐下,打了數次沒人接的電話,又低頭劈裡啪啦打字發消息,分明也是沒人回他的樣子。
最後,大堂經理過來,請這位可憐巴巴被攻甩了的受到酒店的貴賓俱樂部去玩,並說,孔先生在那邊等他。
“這是怎麼了?”與孔躍一見麵,孔躍就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吃驚模樣,問,“又和老公吵架了?他人呢?”
尚揚被傷透心的樣子,說:“不知道,不管他了。躍哥,你不是晚上有事嗎?”
孔躍坐的這位置,在俱樂部pub的角落卡座,旁邊其他桌也有不少客人,應當都是酒店的住客。
但尚揚剛才進來,發現有幾桌客人,看到他以後,有短暫地交頭接耳。
是因為他長得有點像虞真嗎?這些客人與真月教可能有點關係,沒準就是來參加這次活動的信徒。
“忙完了。”孔躍很關心尚揚的戀情,繼續問,“又因為什麼吵架?我還說,要和你們一起吃飯,聊聊天,讓我來說他幾句,有小尚這麼好的對象,他還不知道珍惜。”
尚揚低下頭,很生氣且傷心,說:“他就是這種人,我早該知道了。自己做什麼都不行,還什麼都要怪到彆人頭上。”
他對孔躍訴起了戀愛的苦,說著還有點上頭,道:“這是我第一次談戀愛,還以為戀愛是很簡單的事,最近才明白,難的時候太難了,因為我爸生病斷了一段時間,我那陣子想死的心都有。”
這話純然出自內心,他說的時候,真真切切地想起了從春節到前幾天重逢之間,那痛不欲生的幾十天。
孔躍有些怔愣地看他片刻,才轉開視線,慢慢地給他倒了一杯酒。
他看是烈酒,但隻裝作不懂,端起來一口飲儘,馬上咳嗽起來,抽紙巾來擦,趁機吐在紙巾上一大半,尷尬地解釋說:“太嗆了……我不太會喝酒。”
孔躍卻像很喜歡他這幅模樣,說:“沒關係。還以為你們公務員應酬多,酒量應該還行。”
尚揚道:“我做社科調研的,不需要應酬。”
孔躍點點頭,道:“不能喝就不要勉強,嘗一嘗味道,這瓶是好酒。”
尚揚忽然間感覺到孔躍在釋放溫柔,竟還有點真心的樣子,和先前那種市儈和油膩截然不同。
金旭把車停在路旁,便裝的吳楣和另一名同事都上了他的車。
“黃利國接到了龍嬋,已經過來了,馬上就到孔躍的度假酒店。”吳楣道,“有個消息不知算好還是壞。”
金旭煩躁地說:“隨便好還是壞吧,安插在酒店裡咱們的人能進俱樂部裡看看嗎?尚揚酒量很差。”
吳楣道:“已經進去了,不會有事。”
金旭定了定心神,問:“什麼消息?說吧。”
吳楣道:“麗景號今天又從市區下來了,現在停在碼頭,有人看到虞真的保鏢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