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以後再算。”金旭道,“你的任務是什麼?保密原則我懂,跟我說能說的,我來給你打配合。”
有服務生巡視過來。
薑雲起立馬往金旭肩上一倒,並發出奇怪的聲音。
金旭:“……”
服務生視若無睹地看了他倆一眼,走了。
薑雲起低聲道:“我懷疑虞真和阮平會來做掉龍嬋。”
金旭道:“殺自己的情婦?”
薑雲起輕輕搖頭,說:“龍嬋是我們的線人,可能暴露了。”
電梯停下,打開的門外,鋪著赤色的地毯,正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幅歡喜佛。
尚揚仍裝作走不穩的樣子,被那兩名服務生打扮的嘍囉架出電梯,經過走廊,轉了個彎,在一間房門前停下。
走廊兩側牆上的壁畫,除了不同姿勢的歡喜佛,還有坐蓮金剛杵等等器具。
這一層尚揚沒有來過,酒店建築圖和介紹資料裡說這一層是倉庫,主要用來存放酒水,很少人來。
但看這布置,才不是什麼倉庫,至少今晚,是被真月教某些VIP教徒當成淫.窩來用。
把尚揚送進這間房裡後,那兩人一聲不響地從房間裡退出去,關上了門。
寬大的沙發上,那位呂總已經摘了麵具,尚揚在天台上沒看到他的長相,認出了他下巴上的痦子。
呂總道:“第一次來?”
尚揚:“……”
呂總說:“沒彆人,麵具摘了吧。”
尚揚便把那麵具拿了下來。
“孔躍眼光不錯。”呂總眯眼看他,說,“現在什麼感覺,和我說說?”
尚揚道:“沒什麼感覺。”
呂總笑道:“是感覺還沒上來,孔躍照顧你是第一次來,怕你不嗨,你那杯裡劑量不小,等下感覺上來了,我還怕你受不了。”
尚揚:“……”
呂總道:“老黃跟你說了我是誰吧。”
尚揚道:“說了,沒聽懂。”
呂總笑而不語,深藏功與名,又說:“你是做社科調研的?本科還是碩士?讀個博士好,喜歡北大嗎?不想讀書也行,做調研沒什麼前途,挑個想去的單位,合適的都能幫你辦。”
尚揚:“……”
呂總道:“彆站著了,過來,坐這裡。”
他是讓尚揚坐他身邊去的意思,還張開一邊手臂。
“呂總,你真不愧是呂總,”尚揚道,“比孔躍還……”
呂總可能以為他要奉承自己,洗耳恭聽地問:“什麼?”
尚揚道:“我不想讀博,現在單位也不錯,沒什麼要你幫忙辦的,就是……麻煩你先受點委屈。”
呂總:“?”
十分鐘後,被敲暈的呂總,五花大綁地躺在空浴缸裡,這樣有人進來也不會很快發現他。
尚揚翻檢了他的衣兜和包,發現了幾個證件,又麵部解鎖打開了他的手機,確定了這人的身份。
該西南省份分管民族宗教和國土資源的一位省部級副職,是這位呂正光的嶽父。
尚揚有點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薑雲起和金旭還都在天台上……通知吳楣把這幫人一鍋端?時機不對,端了真有大用的話,吳楣早就來端了,不用費這中力氣。抓一批這樣的人,治標不治本。
吳楣和金旭想確定這個集會的地點,就是希望能發現類似呂正光這中級彆的幕後人物。
先前吳楣顧慮頗多,不敢直接來查這家度假酒店,連當地警方都沒有對接,就是不確定背後能牽扯到的關係人,怕會打草驚蛇。
現在尚揚這算是無心插柳?呂正光自己送上門來讓他抓,不知道該說呂總倒黴,還是該說尚主任幸運。
呂正光來得確實是太巧了。
尚揚心想,第一次做臥底就好像開掛,總覺得不是很對勁。
龍嬋不見了。
金旭和薑雲起都發現了這一事實。
“最後一個跟她在一起的,應該是黃利國。她沒有喝酒。”薑雲起道。言下之意是服用過致幻劑的糟老頭黃利國並不能威脅到長期健身的龍嬋。
“黃利國如果接到虞真的指令,就難說。”金旭道,“想個辦法下去找人,不能在這兒耽誤時間,線人要是在眼皮底下出了事,找你算賬的可就不隻是我了。”
薑雲起道:“想下樓,很easy啊。”
除了呂正光、孔躍、龍嬋和黃利國以外,其他信徒不能自有離開儀式進行中的天台。
金旭是和國保在酒店的臥底同事裡應外合,頂替了一個要來參加集會的信徒,才混了上來。在這沒人離開的情況下,怎麼單獨從出口混出去,他還沒想到。
但這是薑雲起的專長。
尚揚有點累,也顧不得潔癖,坐在浴缸邊的地板上,拍了呂正光的證件,發給吳楣。
他剛才下手不重,呂正光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綁著躺在浴缸裡,想呼救也發不出聲,唔唔唔的不明聲音。
尚揚隨口道:“什麼?還想讀博士?想得美。”
呂正.光.氣得眼球突出,凶狠地瞪著尚揚。
吳楣回了消息,顯然極為振奮:按著他彆動,我馬上派人接應你。
呂正光又唔唔唔地想說話。
尚揚道:“想選單位嗎?你們省監獄不錯的,不喜歡啊?那到時候……”
呂正光睜大雙眼,看向尚揚的身後。
尚揚察覺到了異樣,一躍而起,敏捷地躲開了來自背後的偷襲。
對方偷襲未成,很有些意外,不得不與他對峙。
尚揚表麵鎮定,心裡慌得一批,對麵這人的眼神如野獸一般,一身腱子肉,脖子上有道疤,像彈痕,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那些打手,倒像個殺手。
這“殺手”突然笑了下,有點嘲諷,又有點像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尚揚:“?”
緊接著,他感到背上一麻,是電.擊槍。
失去意識前,他看到的是一張與他相似但蒼白無血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