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合力把孔躍捆成個粽子,嘴巴塞好,丟進了浴室裡,行雲流水,配合默契。
“走,分頭去找我老婆,和你線人。”金旭道。
薑雲起說:“這層有將近一百個房間,挨個找嗎?”
金旭和臥底同事交流過信息,基本清楚這棟樓的結構以及每一層房間的功用,道:“這層的陰麵都是放酒的,隻有陽麵房間能當窯子用,以電梯為界,一人一邊。解決障礙的時候手腳輕點,彆驚動太多人。”
薑雲起點頭。
金旭又道:“我總覺得虞真和阮平已經來了,遇見他們要小心,阮平不太好對付。”
薑雲起道:“知道。”
他看了金旭一眼,說:“忘了問你,你喝了那口酒?沒事嗎?”
“沒事,”金旭隨口道,“早就有了耐藥性。”
薑雲起點點頭,不再問了。他們都在獨立部門,各自要接受不同的培訓內容。他本來以為國保應該是不需要特殊培訓提高耐藥性,才關心了這麼一句。
尚揚也在想,金旭真的把那口酒吞了下去嗎?現在有沒有事?小薑安全嗎?
呂正光已經被麻透了,肌肉不受控製,嘴巴都有點閉不上,可是神誌非常清醒,眼珠子轉著看虞真,眼神很有些恐懼。
虞真好像看他這樣很好玩,起身站在旁邊看動物園猴子一樣笑著看他,還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臉。
保鏢阮平站在旁邊,一語不發,倒是看了尚揚幾眼,對條子很不友好。
“我以前很怕他的。”虞真抬頭,像把尚揚當朋友,這時候竟還隨意地聊起了天,說,“有段時間,他看我一眼,我就害怕得想死,那時候覺得自殺就應該是我最好的結局。”
尚揚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虞真說的是呂正光。
尚揚:“……”
他猜到了什麼,道:“他……對你做過什麼?”
虞真不答,隻是笑,把鞋底踩在呂正光的臉上,用力碾了碾。
呂正光動彈不得,五官被踩得扭曲。
“你……喂!”尚揚看虞真有點不太正常的意思。
那保鏢過來,攔腰抱起虞真,從呂正光身邊退開幾步。
虞真急促呼吸了數下,平複了剛才那忽然飆上來的癲狂,雙眼望著保鏢阮平。
阮平不說話,就著這公主抱的姿勢,吻著虞真,虞真也給他回應,兩人吻得十分忘我。
尚揚:“……”可能還忘了我。
他沒見過彆的男男情侶接吻,其實頗有些新鮮。
尤其虞真又長得和他相似,阮平的身量體格與他對象也雷同。看這兩人接吻,還真有點鏡像感。
人家兩個吻得激烈,他忍不住抿了下嘴唇,想念起剛才在天台上那個驚險短暫的吻。
同一層,孔躍所在的房間,陽台上。
金旭向後退了兩步,助跑,縱身一躍,跳到了旁邊亮著燈那間房的陽台。
隔著落地玻璃向裡一望,馬上退開,是一對年輕女孩正在親熱。不是龍嬋,更不是尚揚。
他又躍至隔壁另一間,這間關著燈沒人,下一間,幾個服務生打扮的麵具男在裡麵念經禮拜,牆上掛著真月教的懸月六芒星圖騰。
也不是要找的人。
外麵走廊裡,薑雲起貼著牆,像被害妄想症一樣東張西望,緊急回頭,走來走去,貼著每一間客房門聽動靜。
假如撞上了巡視的嘍囉們,也會把他當成山水度假區酒店的的藍可兒。
阮平把懷裡的虞真放下,並用拇指蹭了下虞真的嘴角,然後向後退到一旁,背靠著牆,抱起手臂。
尚揚仔細打量他,這殺手其實是虞真的情人?長得還算帥,但看這氣質,十之八.九是一旦落網就要無期起步的犯罪分子。
阮平察覺他的視線,又露出野獸嗜血的表情,凶狠地盯著尚揚。
尚揚直覺虞真並不想傷害他,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而阮平無疑是受虞真統治的殺手……或舔狗。
他故意挑釁阮平道:“你這眼神,是在恐嚇我嗎?第一,我並不怕你,第二,我隻是掙脫不開。要不然你就放開我,我們1V1交交手。”
阮平聽到笑話一樣,發出不屑的冷笑。
“剛才放倒我的是他,”尚揚用下巴點了點虞真,再對阮平道,“又不是你,你得意什麼?”
阮平一眯眼,有要衝過來動手弄死尚揚的意思了。
虞真很高興,哈哈笑起來,對阮平道:“是我比你厲害咯。”
阮平一瞬間表情平和,又靠著牆,不說話,也沒再盯著尚揚,低頭打量呂正光。
有人來敲門。
房間裡靜默片刻,尚揚本能地想呼救,但一想,外麵也是真月教的人,自己呼救,叫進來的人一看是上師,還不立馬給虞真跪了?
呂正光才迫切地想呼救,隻是肌鬆劑藥力強大,他現在除了眼珠子,哪兒也動不了。
虞真和阮平交換了個眼神,最後竟是虞真去開了門。
尚揚想,你不是上師麼,親自開門見下屬,都不要排麵的嗎?
他與阮平、呂正光三人在套房裡麵,看不到門口,門口的人也看不到他們。
來人聲音很低,聽不真切。
隻聽虞真先是很嬌俏地說了句:“乾什麼呀?”
然後是:“呂總在洗澡。”
最後:“好,我等下會告訴他。”
尚揚倏忽間明白了,現在的虞真不是“虞真”,而是他,是剛才被孔躍送給呂正光的倒黴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