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這是在想什麼?
尚揚道:“沒說你不好,是怕你還沒恢複健康體魄……我現在是好脆弱一個老婆,彆再嚇我了。”
“真沒事了,立刻參加鐵人三項都沒問題。”金旭道。
尚揚看他臉色和表情是健康的模樣,瞳孔也正常,才放心繼續開車,按導航前方轉個彎就要到當地局子。
金旭的視線順著尚揚抓方向盤的手,慢慢挪到尚揚的手臂、肩,最後是側臉。
這張輕熟型男英俊的臉,和他腦海裡那張還擁有少年圓潤輪廓的臉龐,有著些微不同,這不同,讓他在光天化日下,生出一種莊周夢蝶的恍惚。
他把手搭在尚揚肩上按了按,尚揚肩部肌肉柔韌的觸感,熟悉而親切,他仗著手臂長,手探向彆處去,碰來碰去。
“不要亂來。”得到了尚揚的警告。
他收了手,耳邊噪音很大,夏夜蟬鳴,傾盆大雨,自己的呼吸心跳,尚揚輕而反複地吟叫他的名字。
“下車啊,怎麼了還愣著?”尚揚的聲音。
他回過神,車子已經停在公安局門外,他下了車,尚揚在和當地同事握手交談。
暖和的春風一吹,噪音散了,他的腦子也清醒了——
說好了要做老婆訊問孔躍的後盾,還不支棱起來。
公安局,拘押室。
被獨自羈押的孔躍被警察帶出來,正惶恐時,看到一改保安哥氣質的金旭和已經不賣綠茶的尚揚。
這兩人雖然都沒穿公安製服,可是不用再做戲,又在公安局地盤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兩身凜然正氣。
孔躍早前已知道了他倆的身份,此時仍是難掩震驚。
尚揚對他一點好感也無,正要開口諷刺他一句,金旭先客氣道:“孔先生,之前都是為了工作,望你理解,彆太往心裡去。”
孔躍道:“理解,當然理解。”
當地同事借給他們一間訊問室,三人隔著一張桌子,分彆落座。
“我姓金,省廳派來的。”金旭一本正經地介紹道,“這位是部委的尚主任,因為一些客觀原因,臨時下來幫我們的忙。”
他不說尚揚是巧合撞進這案子,而是暗示孔躍:尚主任因為長得像虞真,我們才特意向上麵借了他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套路你。
尚揚聽著心想,這摻水的謊話其實比真相更有說服力,孔躍這人心裡一貫沒點數,不會相信這局居然隻是個巧合。
而孔躍聽了金旭的話,果真就麵露釋然,才不是因為他愚蠢好色,這一定是公安絞儘腦汁、大費周章涉及出來的,特意針對他的陰謀,所以才如此防不勝防。
“那你們兩個?”孔躍看看金旭,又看看尚揚,那表情大有文章,像在說,你們公安為了查案也太拚了吧,必要時候還要學會直男裝基的技巧。
“做哪一行都不容易。”金旭做作地感慨道。
“是啊。”孔躍還很認同,點了點頭。
尚揚:“……”
“聽說你想見我,”他選擇單刀直入,問孔躍道,“你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他和金旭之前都以為,孔躍會問虞真的一些情況。
孔躍卻道:“是有話要說。我信不過這裡的警察,才想到找你,我知道你肯定是上麵派來的。”
尚揚道:“想反映什麼情況?”
“我……”孔躍挺直了背,說,“我想自首。”
尚揚皺眉,朝金旭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孔躍這是唱哪出?
金旭不太在意似的問道:“你都已經被羈押了,自什麼首?”
尚揚領會到一點兵來將擋的意思,接話補充道:“躍哥,咱們也是熟人了,我不跟你繞彎,如果你要說的是我們已經掌握的情況,那也沒法子給你算自首情節,爭取不到寬大。”
孔躍道:“是你們還沒掌握的情況。”
尚揚心說,還沒套路你呢,你就要自己招了?這趟當臥底果真是開了掛吧。孔躍會說什麼?千裡集團借傳銷斂財的賬目?他明確能接觸到的,應該也隻有這個。
金旭道:“說來聽聽。”
“我嶽父和我老婆的車禍,”孔躍道,“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