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後，宋果渾身酸軟，尤其是雙腿使不出力氣。
到了晚飯時間，宋果懶得動彈，趴在桌麵上，做生物試卷。
下午自習課下課鈴聲一響起，蘇軟就蹭的一聲站起身，從筆盒裡拿出飯卡，從宋果座椅後麵繞了出去，“小果果，你真不去吃飯啊？”
宋果閉著眼睛，悶聲道：“不想去。”
蘇軟佩服地看著宋果閉著眼睛，還能在試卷圈出答案，心底暗歎一聲。
果然學霸就是學霸！閉著眼睛都能比他們學渣考的好！
“那要不要我給你買點吃的？”
宋果搖了搖頭，枕著一隻手臂，慵懶地半眯著眼，在答題橫行處軟軟地寫了個“受體”。
“不用了，我不餓。”他現在整個人處於劇烈運動後困頓期，吃東西也沒胃口。
“那好吧。”蘇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了出去，勢如破竹地穿過樓道，加入山崩地裂的搶飯大軍中。
晚飯時間一個小時，宋果做了兩張生物試卷模擬題，等蘇軟掐著上晚自習的時間到教室，他也開始餓了。
宋果想要去小賣部買吃的，恰好上課鈴聲響起，隻能作罷。
今天晚自習是數學，老師在上麵講解習題冊，第一節課，他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嚕的叫喚。
蘇軟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見宋果捂著肚子，做出口型：“小果果，你餓了？”瞅一眼戴著眼鏡的數學老師，從抽屜裡取出一根皺巴巴的士力架，從桌子底下，偷摸地塞到宋果的手裡，“吃吧。”
宋果捏著手裡的士力架，抬頭注意著數學老師，想要打開，單手一碰，就有輕微的動靜，他怕被老師發現，又迅速放進了桌框裡，朝著蘇軟搖了搖頭。
蘇軟見狀，趁著老師在黑板上寫字，就湊過去，從桌框裡拿出士力架，輕聲撕開後，遞給宋果。
蘇軟做出口型：“不會被發現的，吃吧。”
宋果捂著肚子，抵不住餓意，還是拿了過去，趁著老師每次在黑板上書寫時，低著頭，咬上一口。
一塊士力架，倒也悄悄咪咪地吃完了。
不過宋果還是餓。
終於熬到了下課，宋果打算出去買吃的，但是鈴聲響了足足五分鐘，數學老師還在講課，直接拖到了離下節課隻有一分鐘才說不下課了，接著講課。
秋天的夜晚，窗外暮色蒼茫，梧桐樹葉隨冷風飄零。
教學樓都開了燈，開始有飛蛾在燈管上撲閃，偶爾有幾隻從乳白的牆壁飛過，停留在桌麵上。
宋果捂著肚子，餓的喉嚨都有酸意泛起，望著數學老師提出的解題思路，單手在草稿紙上演算，時不時用筆杆揮走撲來的飛蛾。
旁邊的蘇軟撐著脖子望著講台上，虛著眼，時不時地點一點頭，看著在讚同老師的解題思路，實際上已經夢周公了。
宋果偏過頭發現了蘇軟在打瞌睡，正打算提醒，就聽到後麵的同學噗嗤笑出聲。
笑聲使得蘇軟醒了過來，低聲嘀咕了句。
“好困。”
蘇軟捂著肚子：“好餓。”
笑聲也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力，數學老師叫起後麵的同學，“上課你笑什麼呢？”
同學站起來，指著前麵的蘇軟：“老師，蘇軟上課打瞌睡。”
數學老師瞪了蘇軟一眼，“站起來聽課。”
蘇軟悶聲站起來，數學老師又揮了揮手道：“算了，坐下坐下，反倒影響後麵的學生聽課。”
蘇軟坐下來，嘴裡念叨：“幼稚，都多大了還告狀！”
數學晚自習格外漫長，數學老師拖到了晚上十一點，要不是十一點半就要關閉宿舍，他還能拖到十二點。
蘇軟困到不行，一晚上就在夢裡糊塗中度過，老師講了什麼也不知道，下課後，拉著宋果就要回宿舍睡覺。
宋果太餓了，還得去小賣部。
現在已經十一點，小賣部還沒有關門，還有前赴後繼來買零食的同學。
宋果擠進了櫃台，“肉鬆麵包，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再來一杯……”
他看著零食架上陳列的奶茶，還未說出口，身體兩側就撐過來兩隻手臂，他整個人被人包圍，熟悉的味道席卷而來，有清新又溫暖的呼吸灑在他的耳蝸，一片酥麻，後背驟然緊繃，隻聽得身後傳來少年清冽的聲音。
“一袋鳳梨酥。”
售貨員是個大胸軟妹，八字形劉海像是自己梳理過，有幾分溫柔小意，從貨架上拿過鳳梨酥遞給韓澈，笑眯眯地看著韓澈，“帥哥，還要什麼？”
“嗯……”韓澈手還撐在宋果兩側，在打量麵前貨架上的食物時，還湊近了幾分，完全將一小隻的宋果圈外胸口，秋日隻穿了單薄的體恤和校服外套，宋果的後背直接碰觸到了少年的胸膛，很溫暖，溫暖到他莫名覺得今年的秋天比往日更冷。
“再來一杯……香草味奶茶。”
宋果看著貨架上唯一一杯香草味奶茶被取走，眼底有些失落。
可是，身後的少年恍若沒有發現他一樣，圈在他身側，直到付完錢，宋果餘光看到他終於要離開了，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