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Butterfly 緩緩擦過。……(1 / 2)

蝴蝶骨 執蔥一根 11325 字 9個月前

房間裡有一瞬完全陷入了沉寂。

隻大雪往下落的聲音漸漸清晰, 不輕不重緩緩敲打窗玻璃。

燈光熄滅已久。

葛煙的視野到了這會兒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

周遭的輪廓雖然隻有一個模糊的虛影,但她還是能感應到沈鶇言探過來的目光。

甚至於在她那句話落後,他的視線更為沉然, 就這麼直落落地定在她身上。

目光不曾偏移, 卻也好半晌都沒應答。

就在葛煙幾乎以為自己是等不到他那廂的回應了, 沈鶇言才不慌不忙地側過身來,緩緩出了聲。

“我壓著你?”他揚眉, 不緊不慢道, “哪裡?”

“………”

還哪裡呢。

壓到她哪兒他都不知道嗎。

等等………

或許也不是壓著,是壓到。

兩個詞不過是替換了後麵的那個字眼, 區彆可就大了。

葛煙無儘遐思都被他的這句擾得全然發散開來,聲音也因為他看似的隨意而變得輕飄飄的。

像是在小埋怨, 又像是在忿忿此刻他與她相反的淡定從容,她朝著他那邊便道,“沈鶇言………我都動不了了。”

話落,似是要驗證自己所說的話。

她身子往後傾, 隻稍稍往後靠了下, 有一股緊緊束縛住的力量像是藤蔓上牆, 緊緊桎梏住她,讓人滯在原地, 近乎是動彈不得。

好像是從腰間那裡傳來的。

葛煙複又扯了扯自己的浴袍, 剛要伸手往下去, 卻不經意間碰到他那邊也探過來的什麼………

她在中途便遇到了阻礙。

冷且骨感的觸碰感, 筋骨利落分明。

——這是沈鶇言的手。

兩廂就這樣碰到, 像是溪水不斷往上拍打在礁石上,互相接觸到的同時,也將彼此浸潤。

葛煙恍惚半秒便快速地移開。

他怎麼還上手了………

再次試探著伸出手將浴袍扯了扯, 葛煙在確定後提醒他道,“………我的浴袍係帶。”

“確定是這裡?”沈鶇言單手往後撐著,就這麼半坐起身,要來察看。

葛煙嗯了聲,也緊跟著他的動作一並撐起了身。

兩人就這樣趁著夜色的昏昧,同時半坐在床褥之上。

動作間她微微傾身垂首,拎起浴袍係帶自腰間盤旋打結後,自然往下垂落的細帶,一路延伸至打結處。

細帶原本有兩根,這會兒隻找到半邊落在手心,另半邊不知什麼時候被緊緊地壓住,抽也抽不回來。

環境被夜色覆蓋住看不分明,此刻的情況也稍顯混沌和茫然。

想著怎麼著也得開個燈,葛煙剛要示意沈鶇言去床頭把燈點亮。

她發絲朝著肩側往下滑落,混亂間直接落在了他的領口處。

再轉眼,像是被什麼夾住那般,她還想再往後想要扯出來時,卻是來不及了。

窸窣聲不斷傳來之餘,葛煙刹那間的停頓很是明顯。

沈鶇言就在這時發了話,“你待著,我來。”

他伸手抬起,輕且快地繞了下,很快便順利地解決。

等到終於將發絲從沈鶇言身上捋回來,她的浴袍係帶也由此終於被釋放。

那股桎梏的力量不再,原先被壓到的勁也緩緩退散,葛煙在攏起自己頭發往肩膀後落的同時鬆懈半瞬。

浴袍係帶的結處因為她剛才傾身又往後靠的動作,不經意間便散了開,緩緩往肩膀兩側落。

沒有任何防備,葛煙一門心思還沒從頭發上移走———

鼓鼓的聳伏就這樣隔著鬆垮的浴袍挺在了他眼前。

分明且直白,倏然且沒有停頓。

就這麼近距離地靠在了他身前。

是沈鶇言稍稍低頭便能望入的角度。

他身上猶如雪落結霜在苔原之上的冽然,和她那股儘顯殊色凝聚成團的香,就這麼絲絲密密地摻和在了空氣之中。

兩廂交融。

雖說到底還隔了層也完全覷不見什麼,但葛煙這會兒的思緒仿佛已經被他的目光給融掉了。

沈鶇言驟然沉下去的氣息就這麼拂在耳邊。

“我………”

葛煙眼睫輕顫得厲害,嗓子眼幾欲是冒了煙那般,喀到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在反應過來的同時二話不說便抬起頭。

恰好這時沈鶇言傾身過來,似是要說些什麼。

一個前傾,一個倏而抬頭。

不過半瞬,便若有似無地撞在了一起。

唇瓣上像是觸碰到了什麼,轉瞬即逝。

再抬眼,葛煙望向沈鶇言睇過來的目光,忽而便覺自己剛剛與之接觸的部分好似著了火。

她的唇………

她的唇在剛剛,不偏不倚。

就這麼正正好地從他的嘴角擦過。

緩、緩、擦、過。

意識到那是沈鶇言的嘴角,葛煙便像是久經不修的發動機,再也沒了動作。

是意想中冰冰冷冷的觸感,卻又格外柔軟。

黑暗中他的輪廓看不分明,她的心跳卻是被這樣突如其來的一茬給弄得亂了章法。

夜晚像是被摁了暫停鍵,就這麼定格在了此刻。

就在葛煙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時,沈鶇言似是並不怎麼在意她這樣唐突了他。

就這麼接下她的這記“送香”,他啟唇便問道,“又散開了?”

不等她回應,他修長分明的手就這麼緩緩地探下去,動作間指骨微動,異常靈活。

像是有什麼在夜色中炸開。

感知到他的動作後,葛煙先前的愣怔在此刻全然轉成了羞赧。

滿麵都染上燙意,像是燒沸了的水,汩汩之餘不斷往上冒著汽。

沈鶇言這是。

在發現她浴袍細帶鬆開後……又順勢給她係上了。

腰處的癢意遲遲未退,大有往全身蔓延的趨勢。

她開口便喚他,難得揚聲,“……沈鶇言!”

卻得來那人在頭頂輕嗯的一聲。

應是應了,也再無他話。

但葛煙也在隨之而來的下一秒,清晰且明了地聽到——

他輕笑了下。

這笑意清淺,卻也在這雪色深深的夜裡無邊擴散。

像是經了雨露便瘋漲的草,順延著勁風便瘋狂往她這邊鼓吹。

她的心都被吹得發了散,宛若泡在了梅子酒裡,酸軟得幾乎能擰下汁來。

葛煙抑製住自己瘋狂跳著幾欲要衝出胸臆的心跳,乾脆將頭崴過去,往後重重仰躺在床褥之上,將大半邊被褥往她那邊扯後,直接便闔上眼。

不再說話也不再看他。

話都沒多說一句,一頭紮入了綿軟的被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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