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了………”她咬唇,輕輕踢了踢他,連忙轉移話題。
葛煙選的電影是之前沒看過且也幾乎沒怎麼聽說過的德語電影。
熒幕側方還顯示的有評分,看著評價蠻高,她想也沒想便定了這部。
看簡介,應該是講述歐洲文藝複興時期,相關皇室在理念衝突之下,尋求新光明的一係列事件。
涉及到貴族大家庭間,人,倫道德和感情抉擇的故事。
應該蠻具有曆史意義和神秘色彩。
也不會太枯燥。
………她這樣想。
“就這部吧,感覺會是我喜歡的類型。”她將簡介給沈鶇言過目了下,直接點了原聲版本。
而隨著帷幕下的畫卷緩緩展開,在片尾曲輕悠響起時,葛煙半盤在沙發側沿。
撐著頭將目光往前放。
沈鶇言就在這時出了聲,“要不要喝點什麼,你餓嗎。”
“什麼都不用。”她搖了搖頭,“這樣光是看就很好。”
話落似是覺得自己對電影的期待好似超過了他。
女孩斂眸,捏過他修長分明的手,在他微微突出的虎口處戳了下,隨後覆蓋住。
沈鶇言就這樣給了她單邊手,任由她把玩,倒也沒說什麼,視線在她的發間落了會兒。
電影看著很有質感,又這樣半落在山林之間,彆有一番意味。
稍顯長的片頭曲後,開頭便是近乎炸裂般的浴缸流水。
滿盈的水覆蓋不住,滴滴成流,不斷地往地麵落。
就這樣浸著華美絲絨質的地毯,將淺色染成一片深紅。
其實起初還算是好。
浴巾輕鬆掉落,特寫鏡頭就這樣固定在小腿之上,順由著這樣的視角,主人公步伐一路邁向富麗堂皇的外間。
配合著主角之間彼此交談所緩慢展開的故事,一切都很符合一般電影開頭的氛圍以及節奏。
直至………主人公來至樓下的客廳間。
所有鋪墊好的情節和框架好像都飛了。
不斷湧入的新人物,以及兩兩之間便有眼神交換的那種心照不宣。
都儘數展現在了電影的畫麵裡。
在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逢人便吻的鏡頭後,葛煙越往後看越覺得不對勁。
她下意識轉眼,朝著旁邊的沈鶇言看去。
他目光落在前方,安靜之餘,看著很是專注的模樣。
壓下心裡的那股異樣,葛煙還沒轉身再朝著熒幕的方向望去。
幾道聲音就這麼由簾幕那裡響起,片刻沒斷地順著風,鑽入她耳中。
………這聲音,這聲音怎麼。
再抬眸往電影展現出的畫麵看去。
鏡頭已然來到主人公褪去衣衫,床榻往下微微陷進的那一刻。
視角再傳,不僅僅是床褥這方,便是旁側的軟塌,沙發的一角。
都擁著各式各樣的人。
一派靡然的景象。
雖說沒有直白描述,隻隱喻似的將畫麵含蓄帶過。
但歐洲人特有的大膽還是體現在了其他方麵。
葛煙再也沒忍住,由著這樣的聲音轉眼。
複又朝著沈鶇言的方向望去。
“要不………我再換一個?”
“不用。”沈鶇言勾了下唇,“畢竟是你選的,看完吧。”
“………”
這要怎麼看下去並且看完?
更彆提身邊還坐了個他。
葛煙斂眸,自以為沒發覺似的再將餘光撂過去。
………沈鶇言又望了過來。
這回他的目光不再鎖定在電影上。
隻透過這般春夜,緊緊地捱在她的麵頰之上。
他就這樣看著她,唇邊弧度轉瞬即逝。
那般無聲卻勝有聲的模樣好似在說。
原來她喜歡的電影類型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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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時,夜色逐漸加深。
她在邁下那樣青石板路的台階時,還因為莫名腿軟被沈鶇言扶了把。
隨後他也沒問她,徑自彎下腰來,打橫抱起便將人一路送至副駕駛座。
而自從電影結束直到這會兒,葛煙沒怎麼吭聲。
原因無他。
第一次看電影便選了個異常炸裂的,論誰都會稍顯鬱悶。
隻是相比這些,沈鶇言沒有半分不愉。
反倒是沒太大反應的那位。
車子緩緩劈開夜色,車廂內往來異常寂靜。
快要到江邊時,沈鶇言偏頭看她一眼,“怎麼一直不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他不清楚嗎。
今天最關鍵的一點出在了電影方麵,又曆經他那樣近乎戲謔式的目光洗禮。
她就是說話,也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思及此,葛煙極為敷衍地應了聲。
然而沈鶇言沒想著放過她,直至車子緩緩在樓下停住,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目望她,“不理人?”
“我哪兒有………”
葛煙視線還落在屏幕之上,雙手執著手機,一派認真鑽研著什麼的模樣。
沈鶇言視線未曾移開,低聲道,“你這是打算今晚走之前都不和我說話了?”
“和朋友聊天不行嗎………”
沈鶇言沒再說什麼,隻是喊了她一聲,“煙煙。”
葛煙被喊得麵熱,“乾嘛啊………你好好開車。”
他卻是揚眉,“我已經停了。”
“………”
什麼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就是。
被間接性地挑明自己壓根沒將注意力放在手機上。
葛煙乾脆放棄,輕舒了口氣後,朝著他望來。
沈鶇言就在這時略低頭,解了自己的安全帶,“下次想看電影的話,再去這家。”
………這麼快就定好下次了?
“你就這麼喜歡這家?”
沈鶇言嗯了聲,“他家電影不錯。”
他說著長指照著屏幕上點了下什麼,似是不經意才提起,“特彆是你剛才挑的那部。”
葛煙又不想理人了。
可不容細想,沈鶇言半側身,就這樣朝著副駕駛座傾過來。
那雙修長的手看著便往她的腰側移………
葛煙下意識便往後縮了縮。
其實這樣的舉措在往常並沒有什麼。
隻是剛曆經了那樣一番吮吻,又看完了那樣一場十分意亂的電影。
………她連呼吸都稍稍窒住。
葛煙還要半彆開臉去躲,沈鶇言已經將指尖搭在了她的安全帶上。
“怕什麼。”他說。
車廂內經由這樣輕緩的一語。
像是點燃了煙霧劑,一切都開始變得朦然。
層疊而起,稍騰著的熱意,像是將人攜至到了初夏。
沈鶇言就這麼望著她,漆沉目光幽然如深譚,“我就是想做什麼,也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