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冒出的絲絲縷縷的疑惑在對上少女眸子裡的潮水時被完全澆滅。
“那……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朝凪看著少年因為擔憂她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手忙腳亂的樣子,趁機再次提出自己的請求。
“諸伏君如果真的對我有些憐憫的話,可以在醫院多住一陣子嗎?”
她輕輕撩起自己耳邊的長發,輕垂的睫羽微微顫抖著,朝他微微一笑。
“就當是多陪陪我,”少女的聲音溫柔又蠱惑,“好嗎?”
“……好。”
等朝凪離開之後,諸伏景光才回過神來。
“完了,被零知道肯定會被罵的吧……”
他不是沒察覺出少女的話裡有許多漏洞,準確的說,少女好像並不在乎自己講述得是否令人信服。如果是零的話,應該會當場指出這些漏洞然後抓著不放吧?
但是他做不到像降穀零那麼冷靜又理性,他能感覺到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孤獨與悲傷,都是真的。
他想少女的經曆大概跟她說的不一樣,但他寧願她的經曆隻是如她所說。那種如潮水一般能把人淹沒窒息的悲傷,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眉眼溫柔的少女身上。所以他答應了她沒頭沒尾的請求,在這強烈的情感衝擊下。
#
朝凪確實沒指望自己編的故事能徹底騙過諸伏景光,畢竟是她臨時起意瞎編的,而她自認沒有修治哥那樣縝密的邏輯和能騙過自己的演技,她從頭到尾都隻是想利用少年上頭的情緒讓他自己答應罷了。
外加她確實挺喜歡編故事以及最近確實挺煩五條悟的。
唉,誰讓中也哥跟她定下的規矩之一是不能強迫沒傷害她的人呢。
說起來她還有一個問題沒來得及問他呢。下次再問吧。
朝凪是懷著愉悅地心情回到高專的。因為她剛跟太宰治打完電話說明情況,對方表示看在她努力找補回來的份上就放過她這一次。
其實朝凪也知道太宰治根本不會真的責怪她,所謂的“報複”更接近於兄妹之間的惡作劇。就像她小時候也會因為哥哥偷吃她的蛋糕而把對方鎖在廁所裡一樣。
後來太宰治就不知怎的練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開鎖技術,朝凪再也沒能成功鎖住過他。
但她還是不想給哥哥添麻煩。畢竟朝凪心裡很清楚,如果不是她,港口Mafia根本不會跟咒術界對上,而是維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這種開心的心情直到她見到那隻煩人的大貓都還維持著,緊接著那隻貓開口說話了。
“小朝凪,加茂憲紀——是你弟弟嗎?”
驟然聽到熟悉的名字,朝凪僵了一下。
還好就連五條悟也知道這種事不適合讓其他人知道,選的是周圍都空曠沒人的地方。索性褪下一部分偽裝,朝凪收斂了笑容,冷冷看著還是一副漫不經心樣子的五條悟。
“不是。”
【至少這個世界的不是。】
“我也覺得不是,畢竟那孩子一點都沒有你可愛嘛~隻會規規矩矩練劍什麼的~”
【所以你還特意去加茂家見了人家嗎?!】
“不過……”五條悟說著湊近朝凪,像是想更清楚地看清她一般,“那小朝凪是怎麼會赤血操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