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禦花園喧鬨起來,到處都是妃嬪在遊玩,春日四野花開,景致非常好看。
而顧聆音閒閒的抱著小豹貓到處晃悠,這鹹魚日子很舒坦,有吃有住沒人管,要是有吃不完的肉就更好了。
小答應吃了羊肉鍋子,勾起肚子裡的饞蟲,反而更饞肉了,她打算來禦花園碰碰運氣,萬一逮個兔捉隻鳥什麼的,打打牙祭也成。
她沒往人多的地方去,隻遛著沒人的地方,還真叫她看見野物,兩隻正在□□的刺蝟,她冷哼一聲,連刺蝟都有對象,她卻沒有。
這來回排查,還真叫她發現一窩肥肥嫩嫩的兔子,她眼前一亮,還沒捉到已經想好了怎麼吃。
“這兔子跑的快,咱捉不住吧?”瑲璣有些猶豫,他自認機靈,但捉兔子這樣的事,真不在能力範圍內。
顧聆音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一伸手,它就來了,信不信?”
瑲璣不信,大放厥詞:“你要能捉到,下半輩子奴才死心塌地跟著你,不跑了。”她就算漂亮,也不是萬歲爺愛的那一款,他還有青雲誌,自然存了走的心思。
良禽擇木而棲,就算和小答應相處的挺舒服,但他誌不在此。
她要是有手一伸兔子就來的本事,還能窩在這冷宮寂寂無聞。
誰知一襲月白旗裝的顧聆音,隻是微微彎腰,那肥嘟嘟的灰兔就蹦蹦跳跳的過來蹭那玉白的指尖。
就見她隨手一拎,憨兔就乖乖的趴著,一點反抗都沒有。
瑲璣大受震撼,一臉懵的看著她,他也試著朝其他兔子伸手,那些兔子受驚,瞬間蹬腿跑了,留他吃一屁股灰。
可惡,被她裝到了!
兩人拎著兔子回了秘密基地,扒皮去骨,瑲璣看著她的動作,那巴掌長的小刀在她手裡翻飛,特彆熟練。
“你,怎麼會這個?”他呆了。
顧聆音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這在末世的時候練出來的一手好功夫。當初她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但末世治一切矯情,比軍訓治的還好。
畢竟軍訓矯情隻挨罵受罰,但末世矯情會死人的。
兔子有很多吃法,她選了最有味道的鮮椒兔,剁成塊的兔肉加入豆粉和花雕醃製,熱鍋裡油燒的冒煙,再把青藤椒扔進去,炒出麻麻的香味。
光是聞一聞,就能想象到鮮椒兔的鮮香麻辣,嫩滑飽滿。瑲璣主動來打下手,流著口水問:“等會分奴才幾塊吧?”
這麼大一隻兔子,足夠兩人吃了,她一點都沒吝嗇,又叫他去擇一把青菜,等會兒用過兔的油炒。
顧聆音忙的鼻尖都沁出細汗來,剛擺好碗筷,就在廢舊宮室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杏花飄落,那頎長的身影裹著鴉青的素色緞子,就這樣施施然的邁步進來,袍角掃過殘破的門檻。
“侍衛?”她皺眉。
又來個分肉的,她滿心滿眼都拒絕。
摸了摸荷包,裡頭空空如也,連個大錢都尋不來,顧聆音視線在他精致的鏤空玉扣上看了一眼,這侍衛好有錢的樣子。
康熙施施然點頭,陽光穿過繁花,在路上印出斑駁陸離的影,映在他素色錦袍上,整個人都添上幾分暖意,不負前日的雪色。
“您若想吃,一兩銀子。”她豎起一根手指,小算盤打的劈裡啪啦響。
康熙眉眼不動,低聲道:“好。”他音色低沉清冽,方才那點子暖意登時消失不見,又像那日一般,冰霜刀劍之氣縈繞身周。
不急不緩的坐在那缺了條腿的太師椅上,他也穩若泰山。
顧聆音等著他先付賬再吃飯,不等她催促,來人骨節修長的手卻撒下一把金錁,隨即又收回目光。
貓爪形狀的金錁特彆可愛,她籠在手心,眉開眼笑:“來來來,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來吃吃。”
康熙掃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這小答應清豔逼人,嬌軟嫵媚,眉眼間卻帶著淩厲氣勢,一顰一笑都有自己的章法。
他又看向那鮮椒兔,青紅椒交錯,還有青藤椒,再有就是那細小的兔肉丁,特彆小。邊上的豹貓吃著吭吭唧唧,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