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果然成竹在胸。
“老爺,這件事你可怪不得瑩姐兒。”
甚至還給許琇瑩說好話,嗔著許正清,“瑩姐兒就安哥兒這麼一個親弟弟,能不關心他?肯定是覺得她是寄居在咱們家裡,不好麻煩我們的,才瞞著這件事不肯說。隻是這孩子也是個傻的。我們如何對你你心中不明白?竟然還這樣的跟我們見外,連安哥兒生病了都不肯跟我們說。得虧宋媽知道,過來告訴我。我已經遣了小廝快馬去請王太醫了。這會兒也該到了。”
許正清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心中一方麵很稱讚沈氏做事妥善,對許琇瑩和許明安兩姐弟都這樣的上心關懷,一方麵依然有些不高興的說許琇瑩:“你大伯母是個心地很好的人,將你和安哥兒都視如己出的。你往後再不要這樣的跟我們見外,有什麼事都要過來對我們說。我平日忙,不常在家,你就跟你大伯母說也是一樣的。”
許琇瑩隻氣的暗中咬牙。
好人都讓沈氏給做了,不好的名聲卻都要她來背。
沈氏可真是個很陰險的人。
不過卻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還得恭敬的回答許正清的話:“都是侄女的錯。侄女往後知道了。”
沈氏閒閒的看她一眼。然後笑著跟她說話:“我知道你心裡很擔心安哥兒的病。不過你放心,王太醫在治小兒科上麵是最拿手的。保準他一來,開兩貼藥,讓安哥兒喝下去,安哥兒立刻就好了。隻是這藥都苦的很,隻怕安哥兒不肯喝。”
就叫梅月過來,吩咐她:“你去裡屋將那一包窩絲糖拿過來給二姑娘。”
梅月答應了一聲,轉身進了裡屋。
沈氏繼續跟許琇瑩說話:“若安哥兒不肯喝藥,你就用這窩絲糖哄他吧。你是他親姐姐,他對你的情分自然不一樣。旁人哄他他隻怕不會聽。”
梅月拿了窩絲糖過來,許琇瑩隻得起身站起來接了。
她也聽得出來,沈氏這話就是在趕客呢。
不過所有的話都讓沈氏說了,她現在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來。
而且很顯然,在這件事上許正清覺得沈氏做的很對,是不會站在她這邊的。
在這個許府,沒有人站在她這邊。所有人都不會幫她。
許琇瑩心中憤恨,不過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還得恭敬的跟許正清和沈氏等人作辭。
臨走出門的時候,她微微側頭,看了陸庭宣一眼。
他正襟危坐在椅中,眉眼間的神色淡淡的。
到底是以後會做內閣首輔的人,他即便隻是這樣坐著,都有一種很從容霸氣的氣勢。
可是從他進了這個屋子之後,他壓根就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反倒看了許琇寧好幾眼。
她到底哪裡比不上許琇寧那個蠢貨了?憑什麼所有人都將許琇寧當個寶一樣的捧在手掌心裡麵,卻將她當根草一樣的隨意踐踏。
許琇瑩恨極。暗自的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將許琇寧的所有東西都搶過來。即便搶不到手,那毀掉也是好的。
她得不到的,許琇寧也彆想得到。
見許琇瑩走了,沈氏就吩咐丫鬟放桌子擺飯。
早膳是早就備好了的,隻等許琇寧和陸庭宣過來。
當下眾人用完早膳,坐著說了幾句話,就有丫鬟進來通報,說是轎子,馬車和馬匹都備好了,請老爺太太,少爺姑娘出門。
沈氏聽了,就叫梅月和荷月拿著她早就備下的壽禮,隨他們一起出門。
沈氏和許正清坐了轎子,許琇寧坐馬車,許明誠和陸庭宣則騎馬跟隨。
許琇寧坐在馬車上,不時的抬手摸一摸頭上簪著的那支玉蘭花簪子,隻覺得心中歡喜的很。
其實她有很多首飾的,但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從剛剛看到這支玉蘭花簪子就覺得特彆喜歡。
有可能是覺得很新鮮。但她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因為這是陸庭宣送給她的。
前些日子陸庭宣還一直對她很冷淡呢,但是現在他竟然送玉蘭花簪子給她做生辰禮物。剛剛還牽著她的手走路......
想一想就覺得很高興。
一路到了沈府,進了儀門,就看到沈閣老的嫡長子沈文彥正站在門口迎客。
他旁邊站著一個少年,身姿挺拔。穿一件寶藍色團花紋錦袍。相貌生的俊朗英氣,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讓人看著,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
少年看到許正清和沈氏一家人走過來,眼前一亮,忙抬腳快步的往他們走過來。
一邊走,他還一邊欣喜的叫著:“寧表妹,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