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讓她現在好好的睡一覺來的好。
墨蘭和畫屏恭敬的應了一聲,看著他轉身離開臥房,就去將早就準備好的寢衣拿了過來。
是一套藕荷色的寢衣。很柔軟的綢子,摸上去跟水一樣的滑。
陸庭宣的那件大氅下擺已經被水給浸濕了一半,墨蘭和畫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墨蘭就拿著大氅往外麵走。
陸庭宣正坐在明間的椅中。
以前他從來沒有觸碰過許琇寧。沒想到今天不但握了她的手,還親了她......
一顆心還在砰砰的亂跳著。就好像裡麵揣了一隻小兔子。
不過她的臉頰真的很柔軟滑嫩。身上也很香。
剛剛擔心她溺水,也擔心浴桶裡的水已經冷了,她身子骨弱,泡在裡麵會感染風寒,也沒有多想,走過去就將她從浴桶裡麵抱了起來。但是現在仔細一回想......
小姑娘的身子如同剛開的茉莉花一樣的潔白無瑕。能看到她玲瓏精致的鎖骨,還有底下的兩團小小的柔軟。
陸庭宣一顆心跳的越發的快了起來。
他伸手拿下手腕上戴的紫檀木念珠。闔了雙眼,一邊撥動念珠,一邊在心裡默默的念清心咒。
然而好像並沒有什麼用。
墨蘭和畫屏掀簾子從臥房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陸庭宣坐在椅中,闔著雙眼,手指撥著念珠的模樣。
兩個人不解的對視了一眼。
陸少爺這是在做什麼?念佛?
就很猶豫要不要開口叫他。
兩個人心裡都是很怵陸庭宣的。特彆是剛剛的事,她們兩個也都曉得是自己不夠細致的緣故。
若是姑娘睡著之後滑到了水裡去,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打殺了她們兩個都是輕的。
這樣一想,就很慶幸剛剛陸庭宣不管不顧的衝進了偏房裡麵去。
陸庭宣雖然雙眼闔著,但聽覺還是很敏銳的。
他聽到掀簾子的聲音,就知道墨蘭和畫屏出來了。
也沒有睜開雙眼,開口緩聲的問道:“你們兩個知道錯了?”
嗓音雖然聽著淡淡的,但墨蘭和畫屏很明白底下蘊藏的怒意。
兩個人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墨蘭身為大丫鬟,這個罪責肯定是推脫不得的。就顫聲回道:“奴婢知道錯了。請,請陸少爺責罰。隻求陸少爺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太太,攆我們走。”
上次陸庭宣就已經警示過她了,沒想到現在還是出了岔子。
還是在陸庭宣的眼皮子底下出的岔子。
依著陸庭宣對許琇寧的看重程度......
墨蘭隻覺得手腳發冷。畫屏也顫著雙唇,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陸庭宣這時睜開了雙眼,目光冰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墨蘭和畫屏。
看得出來她們兩個人都很害怕。麵色煞白,也不敢抬頭看她。
他確實是不想讓她們兩個人再在許琇寧身邊伺候。
今晚若他沒有過來,那豈不是許琇寧滑到了水裡,或在泡了很長時間的冷水都沒有人會知道?
不過這到底是許琇寧這些年用慣了的丫鬟,若貿然更換了也不好。而且急切間也尋不到合適,讓他放心的丫鬟來伺候許琇寧。
其實誰來伺候許琇寧他都不會放心。最好許琇寧時刻都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由他自己照顧著,這樣他才能放心。
可是現在許琇寧的年紀還不大。就算他想立刻跟她完婚,許正清和沈氏肯定也不會答應......
陸庭宣握緊了手裡的念珠。
片刻之後,他才沉聲的開口吩咐墨蘭和畫屏:“以後但凡你們姑娘空閒下來的時候,你們要想了各種法子,叫她到我的竹意軒去練字。”
他知道上次許琇寧在沈氏等人麵前說的想要練一筆好字的話隻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隻怕過不了幾日就會嫌辛苦,找各種理由不去他那裡。是一定要有人時常在她耳邊說一說,哄一哄才肯去的。
墨蘭和畫屏天天陪伴在她身邊,看得出來她也很信任她們兩個,讓她們來對她說這些話是再好也沒有了。
總還是要每天看著她才會放心的。而且兩個人經常在一起相處,許琇寧才會喜歡上他。
墨蘭和畫屏忙恭聲的應承了下來。
陸庭宣頓了頓,眉梢輕抬,看向她們兩個。
“現在,你們兩個去姑娘的屋裡跪著。跪足兩個時辰方可起來。”
一來,今晚的事,他肯定是要讓墨蘭和畫屏長長記性的。若不然,往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二來,讓她們兩個跪在許琇寧的臥房裡麵,也方便許琇寧晚上醒來要叫丫鬟的時候立刻就會有人答應。
墨蘭和畫屏聽見隻是讓她們兩個跪兩個時辰,而不是稟告太太這件事,將她們兩個攆離沈府,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磕頭謝過陸庭宣,看著他出屋走遠,兩個人果真掀簾子進臥房,在許琇寧的床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也果真跪足了兩個時辰,兩個人才揉著酸痛的膝蓋起身站起來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