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牢獄敢收?
這就很尷尬,也很難辦了。
段睿明臉上做出來的凶狠惡意僵著,眼中偏偏又帶著很震驚和尷尬的神情,看起來實在是醜陋的很。
正不曉得該如何圓這個話,許明誠偏偏還要來落井下石:“段公子,你剛剛說要誰給你布菜倒酒,伺候你?”
伸手指了指陸庭宣,又說道:“昨日我外祖母大壽,我這位妹婿去拜見我外祖父,我外祖父見了他,對他好一通誇讚。都不曾要他布菜倒酒,讓他伺候,還讓他坐下一道說話。怎麼,段公子的架子竟然比我外祖父還要高?”
段睿明張大嘴,想要說話,可是他沒有這個急智,關鍵時刻竟然不曉得說什麼才好。
他和段靈秀其實都是一個樣。對著窮苦的人,權勢不如他家的人,便百般的作威作福,膽大包天。但是對著權勢比他家大的,立刻就膽小如鼠。隻恨不能諂媚了。
段靈秀不想自己在許明誠的眼中是個嬌蠻跋扈,以權勢壓人的人,就趕忙開口說道:“許公子,我二哥,還有我,都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剛剛,剛剛隻是在說玩笑話而已。你,你可千萬不要當真。”
許明誠已經冷下了臉來。
“隻是說玩笑的話而已?”他轉過身指了指倒地的花幾,和被泥土,花盆碎片弄的一地狼藉的地麵,還有秦川被小夥計扶著走遠的背影,沉聲說道,“你們隻是說個玩笑的話便又砸東西又砸人,那若不是玩笑的話,你們待如何?”
段靈秀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淩恒雖然心中震驚於這停雲樓背後的主人竟然是陸庭宣,但依然身子斜倚在門框上,雙手鬆鬆的抱在胸前,麵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幾個人說話。
他和段睿明隻能算是酒桌上的酒肉朋友,而且許明誠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裡,他覺得實在沒必要為了段睿明得罪許明誠。
隻安靜的在這裡坐壁上觀,看戲就好。
目光斜斜的瞥向陸庭宣。
相比較許明誠現在的義憤填膺,這位酒樓的主人看起來可就太平靜了些。
不過麼,不咬人的狗才叫得歡,咬人的狗不叫,輕視不得。
段睿明這會兒雖然也覺得臉上訕訕的,心裡也些許懼意,但麵上到底也是不願意認錯的。
就揚著脖子說道:“不過就是打破了一盆花和一些擺件,打傷了一個酒樓的掌櫃罷了,這能算是什麼大事?大不了我陪就是了。”
伸手指了指地上滾落的那兩錠銀錠。一錠上麵滾了好些黑褐色的泥土,一錠上麵還沾染著秦川額頭上的鮮血。
“這兩錠銀子一共一百兩,賠了那盆茶花和那些擺件,再給那個掌櫃的拿去看大夫,總該夠了吧?多出來的我也不要了,就當給那掌櫃的壓驚好了。”
心裡總以為那隻花盆和那些博古架上的擺件肯定都是路邊的攤子上隨意買過來的。一百兩夠買幾大車子這些東西了,值得些什麼?
說著,就招呼段靈秀和淩恒:“走了,走了。原本隻是想要進樓來吃頓飯的,高興高興的,沒想到還會遇上這樣的事。真是掃興!往後這停雲樓我是不會再來了。”
段靈秀還舍不得走,目光依依不舍的望著許明誠。卻被段睿明拉住了胳膊,往外就扯。
也不曉得控製手上的力道,段靈秀被他拉的一個踉蹌,腳下絆到門框上,險些不曾摔倒。多虧她的丫鬟玉珠從旁扶住。
隻是他們三個人才剛走出門兩步,猛然聽到一道語帶凜冽的聲音響起:“站住。”
是陸庭宣。
段睿明沒有理會他,拉著段靈秀一徑往前麵走。
他確實忌憚許明誠不錯。因為陸庭宣的身份,他心裡也多少有點忌憚他。但誰還沒有個氣性?剛剛他都已經被許明誠三翻四次的說了,還要麵子不要?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離開這裡就是了。
而且,陸庭宣說白了現在也沒有和許琇寧真的成婚,隻能算是個未婚夫婿。以後還說不定會有什麼變故呢。也許這個陸庭宣最後做不成許家的女婿也未可知。
所以實在不用將他的話太當一回事。
就隻當沒有聽到陸庭宣說的話,繼續往前走。
但才剛走出兩步遠,耳邊忽然就聽到一聲銳利之極的破空聲。
走在一旁的淩恒已經側頭避讓過,段睿明卻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至一粒金珠落在他腳步前麵,尚且還在地上滴溜溜的打著轉時,他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停下腳步,他震驚的轉過頭去看陸庭宣。
段靈秀這時已經嚇的很沒有出息的尖叫出聲了。
剛剛她可是感覺到,這粒金珠就是擦著她的耳朵過去的。她現在仿似都能感覺到耳朵上麵火辣辣的痛。也不曉得有沒有流血。
忙驚恐的叫了自己的丫鬟玉珠過來查看,但玉珠回答的卻是:“姑娘您的耳朵好好兒的。不說流血,皮都沒有破一塊。就是紅都沒有紅。”
段靈秀卻不肯信,一定要說玉珠沒有看清楚,非拉著她讓她接著看。
段睿明被她吵的受不了了,轉過頭就惡狠狠的衝她嚷嚷了一句:“吵死了。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