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誠話一說完, 就看到陸庭宣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浮現。
“是真的。”他輕聲回答。甚至還問道,“也不曉得這些東西外麵的市價現在值多少。明誠兄,你覺得,我應當要段睿明賠償多少銀子才合適?”
許明誠:......
竟然真的都是真品!
不過, 既然都是真品, 那就......
“這些個東西哪裡能用價錢來衡量?都是無價的,要多少都不會覺得多。就隨隨便便要個七八萬兩黃金吧。”
陸庭宣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許明誠都是他唯一的摯友。
淩恒這時在盯著其中一個小夥計手裡捧著的托盤看。
上麵有巴掌大小的一塊碎瓷片。應該是那隻花盆上的。白底上麵剔繪豆青色的纏枝蓮花紋, 釉色潔白瑩潤,竟如美玉一般。手指輕叩, 回聲清脆幽遠。
還有一塊略小一些的碎瓷片, 是如葡萄一般的紫色。光澤細膩璀璨。
淩恒知道定窯燒製的瓷器多為白色,這種紫色的甚少, 價值更加無法估算......
但是他依然不相信這兩樣東西會是前朝定窯燒製出來的。還有那些個什麼殷商的古銅鼎,陰沉木的根雕,翡翠的貔貅,他全都不相信是真品。
他不相信陸庭宣能有錢到把這些個東西隨隨便便的擺放在酒樓的大堂裡麵。應該隻是哄騙段睿明那個傻子,刹刹他囂張跋扈的氣焰而已。
就收回手,雙手鬆鬆的攏在袖中。抬頭看陸庭宣,麵上是一貫的似笑非笑模樣。
“陸兄,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真品, 也不能僅憑你一句話。難不成你說我們腳下踩的青磚是金子做的, 弄壞了邊邊角角, 要我們按照金子的價格來賠償,我們也要聽你的話不成?”
陸庭宣正同許明誠轉過身來,聞言也不說話,隻望著他。漆黑的眼底情緒不明。
段睿明聽了這一番話,卻跟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立刻就點頭說道:“對,對。殷商的古銅鼎、前朝定窯產的瓷器、還有陰沉木的根雕是何等的珍貴?這些京城的權貴人家家裡都不一定能有一件。你一個商戶,能有這些?而且還這樣隨隨便便的就擺放在酒樓的大堂裡麵。要是被人不小心蹭了,刮了,怎麼辦?擺明了就是在故意哄騙我。我才不會上這個當。”
看到淩恒離著自己有段距離,趕忙的抬腳快走幾步跟他並排站立在一起。好像這樣就能跟他統一戰線,再也不懼陸庭宣的哄騙一樣。
還伸手指了指淩恒,看著陸庭宣說道:“我這位淩兄,最是博古通今。十二歲就考中了秀才,什麼事不知道?什麼東西他不曉得?是不是古物,是不是真品他都能一眼看得出來。你還想在他麵前哄騙人?那可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不自量力。”
越說就越覺得對。什麼殷商的古銅鼎,前朝定窯的瓷器,陰沉木的根雕,壓根兒就是在哄騙他!
於是一掃剛剛被驚嚇的霜打茄子模樣,挺直了腰背,目光毫不畏懼的看著陸庭宣。想要看他被揭穿之後會是個什麼樣驚嚇的尷尬醜陋嘴臉。
竟然膽敢騙他!
許明誠笑了起來。
十二歲就能考中秀才雖然確實很少見,但是......
“段公子,”他笑著叫了段睿明一聲,然後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陸庭宣,“今日也讓你開開眼。我這位妹婿,可是十二歲就考中了舉人的。”
段睿明昨兒沒去沈府參加沈老太太的壽宴,並沒見過陸庭宣,所以也不曉得這件事。
這會兒聽許明誠說起,隻滿臉驚愕,一臉的不敢置信。
十二歲就考中了舉人,那豈不是九歲就考中了秀才?
九歲的時候他在做什麼?估計才剛開蒙不久吧?字都認不得幾個。但是陸庭宣竟然就能考中秀才?!
而且舉人比秀才難考多了。就算考中了秀才,三年後的鄉試也不是一定就能考中舉人的。可是陸庭宣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