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最多就幾千兩銀子的事。就算二哥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回去求一求母親,也能有的。壓根就不會是什麼大事。
但是現在,肯定要求父親了。
關鍵是,今日她和二哥是一起出來的,待會兒回去二哥找父親要錢,二哥是肯定要受罰的,就是她,隻怕也幸免不了......
心中害怕起來。一時倒沒有心思去看許明誠了。
謹言將段睿明簽好字按好手印的字據拿來給陸庭宣看。陸庭宣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又遞給謹言。
同時吩咐他:“你帶兩個人,好生的送段公子回府。”
謹言明白他的意思,這就是要上門找段德業要錢了。
忙應了一聲是,走過去對段睿明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段睿明雙腿依然是軟的,在兩個小廝一左一右的攙扶下才勉強站得起來往外走。
段靈秀轉頭看了許明誠一眼。但是許明誠正在跟轉頭跟陸庭宣說話,壓根就沒有看她這裡。
原本是想要走過去跟許明誠說話的,但是經過剛剛的事,她再也囂張驕縱不起來了。
隻得轉過身,灰溜溜的跟上了段睿明。
淩恒自打剛剛趙景同過來便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隻冷眼看著隨後發生的一切。
現在既然已經塵埃落定,他也不想在此地多待,走過去跟趙景同等人作辭。
趙景同是認識他的。當年淩恒考秀才的文章他也看過,得知是個十二歲的少年所做,還很高興的說此子文采出眾,來日必能會試高中。但沒想到隨後六年過去,淩恒竟然開始放浪形骸起來,心思壓根就不在讀書上麵。
趙景同心裡還是覺得很惋惜的。所以現在看到淩恒,就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了一番讀書上進的話。最後說道:“你天資聰穎,不可浪費。今年就是鄉試年,你好生的回去攻書。等到鄉試放榜的時候,老夫靜候佳音。”
淩恒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跟沈承明和許明誠作辭。
到陸庭宣麵前時,他唇角微勾,眉眼間帶了一絲嘲諷涼薄的笑意。
“陸兄這停雲樓今日雖然沒有接待外客,但僅就段兄賠償的那一筆金子,就夠這停雲樓好些時日的流水了吧?如此說來,我倒該跟陸兄道一聲恭喜。”
陸庭宣聞言,眉眼未動,依然是平日一貫的冷靜淡然模樣。
反倒說道:“淩公子客氣。等我收到段公子的賠償,或許可以請淩公子在酒樓一聚,大家同喜。”
淩恒唇角的笑意散去。
拿段睿明賠償的錢來請他吃飯,這個飯他敢吃麼?
經過今日的事,不消說,往後段睿明肯定不會再跟他稱兄道弟。隻怕段德業心中也會對他頗有微詞,進而對他父親也不會如以往那般親熱。
段睿明他還是了解的,是個沒有多少擔當的人。今日的事明明都是他自己的過錯,但隻怕回去之後在段德業麵前倒會將很大一部反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來。
指不定就會說是他淩恒堅持要來停雲樓,他迫於無奈才跟著一起來的。然後砸碎了那些東西,肯定也是他淩恒在旁邊慫恿的。還一力說那些東西都是假的,這才有請了趙景同鑒賞的事......
他今兒回去,肯定也少不了要被父親責罰一頓。
現在還要站在這裡聽陸庭宣的風涼話......
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帶著小廝,轉過身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