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碧桃一雙手白皙,指甲上塗了鮮紅的蔻丹。左手的手腕上還戴了一隻銀鐲子。
見許正清伸手過來拿,她竟然沒有立刻就鬆手,而是僵持了一會兒,然後嘻嘻一笑才放手。
許正清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不過還是忍耐著沒有說話,坐到椅中,展開手裡折疊的紙看起來。
碧桃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許正清雖然已經是年近四十的人了,但保養的很好,頭發還是烏黑的,不見一根白發。而且他人原本就清瘦,看著儒雅的很。身上又有這些年在官場中沉澱下來的沉穩,看著反倒模糊了年歲。
而且,這個人還是二品的戶部左侍郎,大權在握。
這樣的人,其實是很討女人喜歡的。
雖然一開始碧桃是被許琇瑩強迫著估計接近許正清,但是現在,她心裡確實是很愛慕許正清的。
就想著,若是能在許正清身邊伺候,哪怕沒有名分,隻是個通房丫鬟,她也是甘願的。
見許正清看許琇瑩寫的字看的認真,她也忍不住的走到書案後麵,站在許正清身邊,探頭去看。一麵還嬌笑著說道:“奴婢雖然不認字,但看著姑娘最近寫的字仿似也較以前好了好些。不曉得老爺心裡覺得如何?”
她剛剛出門的時候身上特地抹了玫瑰露,香噴噴的。這會兒就故意往許正清身邊靠,一隻手甚至還搭上了許正清的肩膀。
許正清若再不知道這丫鬟想做什麼,那他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一張儒雅的臉完全的沉了下來。正要開口嗬斥,就見碧紗櫥上的簾子一掀,沈氏走了進來。
次間裡麵燭火煌煌,照的各處亮如白晝,沈氏如何看不清裡麵發生的事?
臉色當即就變了。厲聲的質問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不說碧桃嚇了一大跳,搭在許正清肩上的手立刻就嚇的縮了回來,就是許正清,那也是嚇了一跳。
連忙從椅中站起來,陪著笑臉對沈氏說道:“夫、夫人,你,你來了?”
其實他心裡對碧桃是沒有半點想法的,剛剛也並沒有做什麼事,但他心裡原就對沈氏敬重愛慕,而且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沈氏進來的時候又是這般場景,瓜田李下,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所以不由的就心虛起來。
沈氏曉得自己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他是從來不懷疑的。若他真的對碧桃存了什麼心思,還能等到現在?不過戲總是要做一做的。
隻有先讓許正清心虛了,後麵的事才好辦。
就說道:“怎麼,是不是我來的不湊巧,打斷了你的好事了?”
許正清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忙解釋:“不,不,夫人,我沒有,剛剛......”
隻是還沒有解釋得幾句,就聽到沈氏在問他:“我親眼所見,你還要跟我解釋什麼?好啊,許正清,你忘了你當初求娶我時說過的話,發過的誓言?你現在竟然,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說著,眼淚水就滾落了下來:“若你果真這般嫌棄我了,我還要待在這裡做什麼?給我一紙休書,我立刻就走。”
轉身就要走。
許正清著了慌。扔下手裡的紙,快步的繞過書案,拉住沈氏的胳膊,急道:“夫人,夫人,我何曾有過這樣的心思?當年蒙你下嫁於我,我心中感激,也一直牢記當初對你的誓言。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絕不會再對其他女子動心。我,我又怎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來?”
宋媽這時也在旁邊勸說。沈氏看看時機也差不多了,就沒有要再鬨著走,轉過身來質問許正清:“那你們兩個剛剛在做什麼?”
“剛剛是瑩姐兒遣了這個丫鬟拿了自己寫的字過來給我看。”許正清急忙解釋,“我正看著,哪曉得這丫鬟就走到我身邊來說話,還將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正要嗬斥她,夫人就進來了。我說的話千真萬確,夫人若不信,隻管問這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