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恒自然不願放開這樣一個能見到許琇寧的好機會。誰曉得下次再遇到她會是什麼時候呢。
甚至也許就遇不到了。她一個閨閣姑娘, 是很少出門的。
而且就算出門,哪一次陸庭宣不要跟隨?還要被他牢牢的護著,不肯讓旁人多看她一眼。
就開口叫:“明誠兄,”
隻不過他後麵的話尚未說出口, 就見陸庭宣忽然回過頭來看他, 語氣淡淡的問著:“淩兄方才說沒有家人過來接你,是否需要我現在叫人去雇輛馬車來送你回去?”
他麵上的神色看著還是平靜的, 不過望過來的目光卻如同兩根冰錐一般,又冷又尖銳。
淩恒注意到他的一雙手握了起來,手指關節有些發白。很顯然他在極力的壓製著心裡的怒氣。
許明誠也回頭看過來,目光中帶了疑問。
不明白淩恒今日這是怎麼了,忽然對他糾纏不休。
淩恒忽然就覺得有些心虛起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 他明白, 上次在壽康樓他偷覷許琇寧的事肯定被陸庭宣察覺到了。所以現在, 陸庭宣肯定不會讓他再見到許琇寧的。
而他表麵上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其實也是為了能見許琇寧。
陸庭宣肯定看穿了他的用意,所以才會極力阻止......
淩恒忽然唇角勾起,有些自嘲的輕笑了起來。
就算他再想見那位小姑娘又如何?她可是陸庭宣的未婚妻。他淩恒,以前不是給自己立下過規矩嗎?縱然風流, 但不能下流。有夫之婦,已經定了婚事的姑娘, 他是肯定不會碰的。
就沒有再堅持, 對著陸庭宣和許明誠拱了拱手, 朗聲的笑道:“不勞陸兄。下次我們再聚罷。”
說著, 提了籃子,轉過身往前走。
許明誠這才和陸庭宣繼續往馬車那裡走。
許明誠心中依然有疑問:“這個淩恒,以前看到我的時候最多跟我點點頭,叫一聲便罷了,剛剛也不曉得是怎麼了,忽然就跟我熱絡起來。我倒有些不習慣了。”
陸庭宣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淩恒覬覦許琇寧的事他不想告訴許明誠。
這件事他自己就能解決。而且,若告訴了許明誠,也擔心許明誠會告訴許琇寧知道。
人便是這般,若不曉得有人心悅自己還罷了,若曉得,看著那人的目光就會跟以前不一樣起來。
更何況上輩子許琇寧是喜歡淩恒的。若這時候教她曉得淩恒覬覦她,隻怕......
許明誠不知道他心裡的這些擔憂,還在跟他說淩恒的事。
“淩恒這個人雖然愛玩,但他的學問還是很厲害的。以前他還在國子監進學的時候,教導我們的博士就曾說過,他的學問已經到了火候,是可以去考取功名的。不曉得今科的鄉試他會中個什麼名次。”
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今科的鄉試淩恒肯定能考中的,問題是考中個什麼名次的事。
陸庭宣一雙黑眸微沉。
淩恒這次會主動來參加今科鄉試,顯然是因為想要入仕途。
現在淩學義隻是個五品的吏部郎中,原本應該對沈許兩家構不成什麼威脅的,但若是淩恒進入仕途,淩家後麵隻怕會東山再起......
他知道淩恒還是有幾分才華的。更重要的是,若淩恒強大,誰曉得他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所以他一定要比淩恒更加強大才行。
兩個人這時已經走到了馬車旁邊。
陸庭宣看得出來許明誠麵上帶了疲態,就請許明誠去馬車裡麵坐著歇息,自己騎馬在外麵跟隨。
一路到了許府大門口,陸庭宣下馬掀開馬車簾子,就看到許明誠頭靠著馬車壁,雙目闔著,竟然已經睡著了。
輕聲的將他叫醒,看他下了馬車,陸庭宣這才扶著許琇寧的手下馬車。
沈氏早就遣了個小丫鬟在門口看著,這會兒看到許明誠他們都回來了,立刻轉身飛跑著報了進去。
今兒不是休沐的日子,許正清照常去戶部應卯當值,隻有沈氏在凝翠堂。
聽聞許明誠回來了,她立刻就迎接出來。
待一見麵,看到許明誠疲憊的模樣。下巴上都冒了好些青色的胡茬出來,身上的衣裳也都皺皺的。心疼的忙叫丫鬟備水,拿乾淨的衣裳。又吩咐廚房準備飯菜。
先讓許明誠去好生的洗了個澡,再陪同他吃了飯。隨後一句話也沒有問他考的如何的事,隻催促他趕快回房休息。
許明誠也確實累的狠了,對沈氏行了個禮,跟陸庭宣和許琇寧作了辭,然後就回屋了。
沈氏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這才一臉擔憂的跟許琇寧說話:“也不曉得你大哥今科鄉試能不能榜上有名。媒人我已經找好了,禮品我也都買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