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很擔心許明誠會從此一蹶不振。
許正清就許明誠這一個兒子,想來就很穩重的一個人,現在卻失魂落魄成這個模樣,他見了,心中何嘗不心疼?
但有什麼法子?哪怕再心疼,他也隻能做他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還要忍著心裡的難過,溫聲的安撫沈氏:“誠兒大了,便是再大的事,他也能承受的,你不用太擔心。”
但是自己眉眼間卻全都是擔憂。
現在隻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能慢慢的淡化掉,到時許明誠自然就會好起來。
......
許琇寧直到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
還是早上去凝翠堂請安,看到許正清和沈氏都一臉愁容。也不見許明誠。問他們兩個他們也什麼都不說,沈氏還不停的拿手帕擦淚。
後來許正清穿戴好出門去戶部應卯當值,在許琇寧的一再追問下,沈氏才慢慢的將這件事告訴她。
然後還說道:“......昨兒我就叫人要留意你大哥。聽他貼身的小廝說,你大哥自打回了墨韻齋,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屋裡不出來。也不吃不喝。我原本是想要去看看你大哥的,可你父親攔著,說你大哥現在大了,若這樣的一件事都經受不住,如何做得男子漢大丈夫?我也隻能在這裡暗暗的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許琇寧目瞪口呆。
原本她以為段家已經落敗了,這輩子周靜婉是肯定會嫁給她大哥的,但是沒想到,半路竟然殺出了一個淩淮來。
她上輩子畢竟嫁進過淩家兩個多月,淩淮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
甚至那時她身為淩淮的大嫂,可淩淮言語間對她也不尊重,經常會在她麵前說些坊間的粗俗話。後來她在淩恒麵前提了這件事,淩恒沉著臉去找淩淮。好像聽說狠狠的打了淩淮兩巴掌,重重的踹了他一腳,淩淮以後才消停。
周靜婉竟然要嫁給這樣的一個人,那可真是太糟蹋了。
出了一會兒神,許琇寧問沈氏:“那爹爹他怎麼說啊?難道真的任由大哥這樣消沉痛苦下去,他都不管?大哥可是他親生的兒子。”
她知道淩學義是個踩低攀高的人,隻要父親跟他提了這件事,他一定會去周家退親的。
“你爹爹就是個心狠的。”
沈氏隻要一想到許明誠從昨兒下午起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一粒米,喝過一口水,就心中作痛,眼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什麼樣的苦痛都該能經受得住。若這一點小事就能打垮他,如何還做得他許正清的兒子?你聽聽,這都叫什麼話?而且剛剛走的時候你也聽到了,禁止我們去墨韻齋看你大哥,說一定要讓他自己想明白這件事,旁人都不能幫他。有他這樣做父親的嗎?”
許琇寧沉默的聽沈氏抱怨許正清,最後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走出凝翠堂的。
心中擔心許明誠,想要去看看他,但也明白就算這個時候她去看他也無濟於事,並不能令他的痛苦減少半分。
眼前最重要的是還是如何補救的事。
父親那樣的性子,肯定不會插手此事的。外祖父隻會比父親更固執,更家做不出用自身權勢逼人退親的事來。
她到底要怎麼樣做才能幫到哥哥呢?
腦中忽然想起陸庭宣來,下一刻她轉過身就往竹意軒跑。
對的,論起能力,陸庭宣上輩子扶持不被眾人看好的四皇子登上帝位,年紀輕輕就做了內閣首輔,他絕對不會比父親和外祖父差。
去對他說這件事,隻要他願意,他一定能想到法子幫助大哥和周靜婉的。
許琇寧一路上跑的飛快,等到了竹意軒,問明陸庭宣現在書房,就直接抬腳過去。
陸庭宣正坐在南窗木炕上,手裡拿了一本書在看。旁邊的炕桌上放了一隻小巧精致的三足青銅古鼎,裡麵點了龍涎香。細細的香霧從古鼎蓋子的小孔上嫋嫋升起。
許琇寧心中著急,腳下走的匆忙。猛然衝到屋子裡麵去。看到陸庭宣,她待要停下腳步,卻一個收勢不穩,往前就直撲了過去。
得虧陸庭宣眼疾手快,急忙伸臂環住她的身子。隨後雙臂微微用力,將她往自己這裡一帶,許琇寧就被他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