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蜜月, 原就是如膠似漆,不知流年為何物。
許琇寧和陸庭宣是在臘月十八這日成的親, 婚後三日歸寧, 回了陸宅之後尚在陸庭宣婚假之內。兩個人又纏綿了幾日,陸庭宣雖然回吏部銷了假,但每日一到散值的時候必然立刻趕回來。許琇寧也必然每日倚門盼望。
竟是恨不能時時刻刻在一塊兒才好。
如此幾日,早又到了大年二十九這日, 各部各衙門開始放年假,直至正月元宵之後方才再回衙門應卯辦公。
因著皇帝不喜各位皇子跟群臣往來過密,所以陸庭宣索性大年二十九這日就跟四皇子拜了個早年, 也拜謝了四皇子送他的一方古硯, 隨後就辭彆四皇子,轉身出了四皇子府。
謹言早牽了馬在四皇子府門前不遠處等候, 一見他出來,立刻牽著馬上前。見著他的時候還笑道:“難怪昨兒晚上刮了一夜的北風,今早起來的時候天也好不陰的厲害,原來是要下雪了。”
說著,將臂彎上麵搭著的一件竹青色出風毛的鬥篷遞過來給陸庭宣:“這是方才下雪的時候夫人吩咐小廝送過來的,說是擔心少爺您回去的路上冷,讓您出來的時候披上。”
陸庭宣伸手接過,抬手輕撫邊緣處的白色風毛,眼中笑意溫暖細碎。
片刻之後他展開這件鬥篷披在肩上,扶著馬鞍縱身上馬。雙腿輕夾馬腹,馬兒就立刻躥了出去。
四皇子府離著他家原算不得遠, 平日騎馬也就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就能到,但是現下,陸庭宣卻覺得這段路實在是太長了。
他忍不住想要立刻見到許琇寧。
一路疾馳到大門口,不待馬兒停穩他就已經一躍下馬。手裡的馬鞭子也隔空扔給了門口站著的小廝,然後大步的就往門裡麵走。
隻是到了正院,卻不見許琇寧在。丫鬟上前對他行禮,他問過,就知道許琇寧見今兒下雪了,忽然起了興致,說要去雪中探梅,剛剛帶著墨蘭和畫屏到花園子裡麵去了。
陸庭宣聽了,就轉身往旁邊的花園子走去。
他知道花園子裡麵哪裡栽種有梅花,當下就徑直朝著那裡走過去。
行至半路,就看到許琇寧懷裡抱著幾枝紅梅花正走過來,後麵跟著墨蘭和畫屏。
看到他許琇寧顯然很驚喜。
將懷裡抱著的紅梅花交給畫屏拿著之後,她就快步的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問:“你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算著時辰呢,以為你還要過一會兒才會回來。就想著要來院子裡摘幾枝紅梅花,回去插好好拿到你的東廂房裡去,不想你現在竟然就回來了。”
原想要給陸庭宣一個驚喜,不想他今兒竟然回來的較以往早,這驚喜自然就給不成了,所以許琇寧言語中甚是有些惋惜的意思。
陸庭宣早在她走過來的時候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小手香軟滑嫩,但也是涼涼的。
陸庭宣眉頭就微微的皺了起來,問她:“你剛剛自己摘的梅花?”
這下著雪的天氣,風也大,她竟然自己摘梅花?
“用來給你插瓶的梅花自然要我自己來摘。”許琇寧倒不以為意的很,“若假手其他人,那就顯不出我的誠意來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頭微微的歪著,唇角帶了俏皮的笑意,教陸庭宣看著,隻覺得心裡都溫軟了下來。方才一路回來時頂風冒雪的寒冷也都不覺得冷了。
就合了她的一雙手在自己的掌心,低頭輕輕的嗬氣,又輕柔的給她揉搓著手背。
原就凍得微涼的雙手,這會兒被他口中熱氣一嗬,就覺得有些癢,再被他用手一揉搓,就越發的癢了。
許琇寧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笑過之後就說道:“行啦,我們兩個就彆站在這裡吹風啦,趕緊回去。我還要將梅花插瓶呢。”
兩個人手牽手一塊兒往回走。等到了上房,墨蘭上前推開猩紅色繡折紙花卉的暖簾,請他們兩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