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1 / 2)

沈氏聞言一愣, 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許正清,一時連哭都忘記了。

許正清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還用力的握了一下, 笑道:“你摸摸我的手,我的手是暖的。”

方才沈氏激動之下並沒有在意,這會兒循著他的話摸了下許正清的手,發現果然是溫熱的, 絕不是死人該有的冰涼。

這是......

她一臉不解的繼續看著許正清。

許明誠這時也叫起來:“娘,娘,你看, 爹是有影子的。他是有影子的。”

屋裡燭火亮著, 可以明顯的看到許正清身後拖著一道影子。雖然很淡,但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隻有活人才有影子......

許明誠和許琇寧兩個人都激動起來。特彆是許琇寧, 摟著許正清的脖子越發的不撒手了,一邊還笑道:“爹沒有死,爹沒有死。”

她臉上分明還掛著淚珠,但整個人卻已經激動起來。

沈氏手還緊緊的握著許正清的手,仿似擔心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這會兒再也忍不住,眼淚水沿著臉頰撲簌簌的滾落下來,哽咽著聲音問道:“你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啊。”

許正清扶著她走到羅漢床邊坐了下來,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手還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

陸庭宣這時走過來,在沈氏麵前跪了下去, 將事情都說了一遍。

沈氏越聽越驚訝,聽到後來她麵上也有幾分不高興起來:“你這孩子做事素來都是穩妥的,可這樣大的事你怎麼實現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還都以為你嶽父真的,真的死了,你沒見這五天我們大家是怎麼的傷心?”

“這件事不怪庭宣,是我叫他不要事先告訴給你們知道的。”

許正清忙開口替陸庭宣辯解:“若事先告訴你們,你們就算表麵做了悲痛的模樣出來,可到底不是真的悲痛,很容易被人看出來。若看出來,傳揚出去,咱們一家人會有個什麼下場?”

說到這裡,許正清長歎一聲:“你是知道我這性子的,其實並不適合官場,特彆是京城裡麵的水特彆深。說實話這些年若不是有嶽父大人照應著,我是肯定坐不到現如今的這個位置的。以往還罷了,我還能勉強支撐著,但現在嶽父一走,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簡直就是舉步維艱。還有那些往日心裡有對嶽父有不滿的,這會兒就越發的為難起我來。不瞞你說,我其實早就生了要逃離京城這裡的心思。但若是我上書請求辭官,一來皇上準不準還不好說,二來明誠要怎麼辦?我一走,他才剛進仕途,以後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過了。倒不如如庭宣說的,來這麼一出金蟬脫殼,我自由了,明誠丁憂三年,咱們一家人都可以離開京城,去嶽父那裡瀟灑過日子,豈不好?”

沈氏聽得怔怔兒的。過了一會才有些反應過來:“難怪父親臨走時曾對我說,他在老家會給我留個院子。那時候我還在想,老家離著京城千裡之遙,我哪裡能經常回去看望他老人家呢,做什麼要給我留個院子?現在想來,隻怕那會兒你們就已經想好了這一步退路了吧?偏生瞞著我,不教我知道。”

不過心裡也已經釋然了。

她原也是個喜歡誇耀的人,但前幾日是真的以為許正清死了,心裡瞬間就覺得什麼權勢富貴都是不重要的,一家人好好兒的在一塊兒才是最好的。現在見許正清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自然是什麼事都願意答應他的。

不過許正清倒有些擔心許明誠,轉過頭問他:“明誠,你才剛入仕,便要讓你因為我之故丁憂三年,往後仕途上隻怕再難進一步,你心中可會怨恨為父?”

許明誠讀書多年,想的便是入朝為官,現在好不容易心願成真,卻要他丁憂三年......

不過許明誠看著倒釋然的很,朗聲說道:“父親這說的是什麼話?隻要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起,比什麼不好?兒子心中無半點怨恨。”

而且他近來也看出來了,現在京中局勢不穩,若他們稍有差錯,隻怕一家人便會萬劫不複。不如還是暫且離開此地,往後再圖打算的好。

許正清欣慰的點頭。

接下來的事就很簡單了。假借扶棺歸鄉為名,一家子帶著棺木出城。隨後半路棄了棺木,經水路去往沈家故鄉。

至於陸庭宣和許琇寧還是留在京城。

許琇寧因為陸庭宣一手策劃許正清假死的事事先卻不告知她的原因,心裡對他氣惱,好些日子都沒有理他,陸庭宣自知心中有愧,也隻得百般認錯哄勸。

不知不覺便已到了陽春三月,園中桃杏芳菲,海棠枝頭爭豔。

這一日便是許琇寧十四歲的生辰,陸庭宣早先幾日便精心挑選了一套首飾,等著今兒要給許琇寧一個驚喜。

散值之後更是立刻就回來了。

挑開碧紗櫥上的簾子走進裡間,就看到許琇寧正坐在臨窗木榻上低頭做針線活。

身上穿一件粉色領口繡桃花的褙子,露出來的一截脖頸白皙若雪。

陸庭宣心中一動,走過去伸手輕輕的摩挲她的脖頸。

許琇寧知道他回來了。剛剛她坐在榻上,隔窗聽到院子裡麵腳步聲響起就知道肯定是陸庭宣回來了。

近來她雖然麵上在跟陸庭宣慪氣,其實心裡早就已經沒什麼了,經常快到散值的時候她就這樣坐在窗前的榻上。

聽到庭院中沉穩的腳步神就知道肯定是陸庭宣回來了,唇角就會彎起來。

這會兒也是,明明麵上已經帶著笑意了,但就是不肯抬頭看他。

脖頸上倒是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癢癢的,就知道是陸庭宣在摩挲。

就抬頭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隻貓兒,你這樣摩挲我的脖頸做什麼?”

陸庭宣看著她含嗔微怒的模樣,分外的嬌俏,心裡便如同是有貓兒的爪子輕輕的撓過一般,一下子就酥癢了起來。

也顧不得上她會不會惱他了,彎腰就將她抱起來。隨後他自己在榻沿上坐了,卻將許琇寧抱在自己腿上坐著,更是伸了雙臂將她圈在自己懷裡。

許琇寧要掙脫,但發現壓根就掙脫不了,也就隨得他去了。

反正沒成親之前就已經經常被他這樣抱著了,成親之後更是不用說了。

陸庭宣抱了她,低頭看她手裡剛剛做的針線活。

就見淡綠色的綢子上麵繡著一朵紫色的芍藥,已經快要完工了。

以前許琇寧是不願意做這些的,嫌累,但自打沈翰藻一家和她自己一家人相繼離京之後她就鮮少出門,一來心裡靜了不少,二來待在家裡也確實沒有事情做,閒暇的時候便開始做起針線活來。

她原就是個聰明的人,一旦用心去做某件事那肯定能很快學會的,所以現在她的針線活做的就日漸的好了起來。

陸庭宣便誇她這朵芍藥繡的好。誇完之後還親了親她細嫩小巧的耳垂一下,笑道:“我的寧兒生的比這芍藥還要嬌妍。”

明明許琇寧聽了他這話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甜,但麵上還在繃著,抬頭瞪了陸庭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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