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階寶車(2 / 2)

明玉昭所在的那處車廂更是非常舒適,不僅腳下鋪著厚厚的毛皮,一應陳設都按照他平常生活的習慣來,車裡還有能調控氣溫的陣法,硬生生給他塑造了一個“四季如春”的環境。

老實說,比起在哪個鎮子停下去什麼客棧休息,寶車裡還更舒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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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實地毛毯中間有個小桌,上麵放著一塊玉石棋盤。

左邊的明玉昭穿著豔紅豔紅的內衫,斜靠在很厚實的大軟枕上,姿態慵懶得很。他一身肌膚白到近乎透明,麵容生得極好,尤其是那雙眸子,每逢笑著的時候彎一彎,就有一股子明媚,像是要沁到人心裡去似的。

他的對麵——右邊坐著的那位滿身冷酷的高大男子,當然就是聶驍。

聶驍是自己野蠻生長到大的,平時也不怎麼守規矩講禮數,也就是被明玉昭領回了玉照院,被人養著了,才裝裝樣子。但是跟明玉昭相處沒多久,他就發現明玉昭其實比他還隨意,於是也就跟著很隨意,反倒讓明玉昭瞧他更順眼了。

就像現在,聶驍也隻披著一件黑色的袍子,袍子的用料相當絲滑,跟明玉昭的紅衫是一樣的。

袍子是剛上車時被婢女送來的,很顯然,明玉昭在車裡那麼隨便,聶驍也不能搞得太周正,不然那麼一鬆一緊的,明玉昭看著豈不是很鬨心嗎?

聶驍對這樣的小事無所謂,當時就換上了。隻是上身以後他才發現,這黑袍也太輕薄順滑,穿著跟沒穿似的,哪哪都不自在——但明玉昭就是有這個感染力,聶驍跟他待在車廂裡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又又又習慣了。

到現在,聶驍坐擁十幾套料子與做工有細微不同然而他基本分辨不太清楚的袍子,已經可以在出個恭、吃個飯、睡個覺、出個汗之後,非常順手地抓一套洗乾淨了的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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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明玉昭直接陷入毯子、軟枕裡不同,聶驍是坐在一個蒲團上的——對,就是明玉昭特意給他準備的修煉蒲團。

聶驍想著自己得投桃報李,就沒用極限修煉的方式,而是一邊不緊不慢地吸收元氣,一邊隨著明玉昭的指示陪他打發時間。

現在是下棋時間,明玉昭的棋藝還可以,而聶驍以往是沒什麼工夫學,現在陪了幾局以後就通了,還真能跟明玉昭你來我往,各有輸贏。

明玉昭對聶驍的做法很受用,心情一直保持著愉悅。

聶驍一邊下棋,一邊隨口問道:“進城以後,除了截胡,你還想去什麼地方?”

明玉昭想了想,說:“隨便玩玩吧,下一個可以截胡的還不到時間。”

聶驍一頓,說道:“玉昭,既然你已經從夢裡知道了一切,就不要總惦記著林浩了。”他見明玉昭癟了癟嘴,又安撫他,“我知道他一定是很大的威脅,你才想把他扼殺在萌芽裡。但如今是他在明你在暗,你也不用太心急。心急傷神。”

明玉昭哼了哼:“那你說我要怎麼做?”

聶驍說:“你不是已經畫了地圖麼?在旁邊的空白處依照時間先後列出個單子來。林浩要想提升到足以威脅你的地步,應當還需要不少時日,你隻要將這地圖交給帝尊,之後就不必你多操心,隻管由帝尊來處理就是。”

明玉昭眨眨眼,覺得很有道理:“也對,外公的考慮肯定比我周全。”接著他就高興地下了一步棋,“我贏了!”

聶驍莞爾,投子認輸。

明玉昭的情緒總是轉變很快,他是想到林浩就煩,想到外公就高興,趁機贏棋就更高興。

聶驍也不掃他的興,隻問:“還下嗎?”

明玉昭是贏家,就想乘勝追擊,毫不猶豫地說:“再來一……不,再來三盤!”

……隻是,終究還是被掃興了。

聶驍收好棋子,剛準備繼續陪明玉昭下棋,突然間,一道輕輕細細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公子,郎君,柏山城已經到了,此時等候的人多,可要用通行令直接入城?”

說話的是婢子綠煙,今天恰好輪到她來駕車。

明玉昭才落下一子,聽見稟報,委屈地抿起嘴。

[我本來又要贏了!]

聶驍看他這模樣,冷硬的輪廓微微柔和。

接著他略揚聲,吩咐道:“不急著進去,就等一等吧。”

綠煙應一聲“是”,就不再出聲。

明玉昭掀起眼皮,盯著聶驍。

聶驍指指棋盤:“陪你下完這一局?”

明玉昭的情緒再次轉變,氣勢洶洶地抓起一枚棋子拍下去。

[下下下!快點下!]

聶驍差點就崩了表情,為免動作過慢惹人生氣,他也不多思索地迅速落子。

相比下棋的輸贏,他還是更喜歡眼前人多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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