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昭死死地抓住聶驍的胳膊,指尖都因為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
[阿驍你說離不離譜!離不離譜!!誰跟她訂婚了?誰、跟、她、訂、婚、了!]
[我說那個鄭海寬今天問我什麼扭瓜甜不甜乾什麼呢,多半是這個姓薛的又偷聽了,又他媽的誤會了!]
夢境的視角似乎是薛真真,但明玉昭做完夢就覺得,薛真真就是個腦子有病的,完全的自以為是!薛勉不過是試探了一句訂婚的事,結果薛真真隻聽一半就跑了,還給腦補出這麼一出大戲來!
[我就搞不懂了,五十年後這姓薛的都多大年紀了,隻長年紀不長腦子的是吧,兩邊聯姻這麼大的事,她居然以為師尊要到臨死前才告訴她,把婚事作為遺願?怎麼,聯姻的另一方還得等她師尊死了再成親唄?]
[還有,她怎麼這麼會自作多情?我往琉光宗送東西是因為薛勉給我的見麵禮不錯,我給他還禮的,薛勉自己給小弟子多分了一點,是他的偏愛,不是我給什麼未婚妻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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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昭通過這夢,總算想起來了。
白天鄭海寬問的扭瓜問題,夢裡也有這麼一幕,隻是當時的鄭海寬又不是向導,扭扭捏捏找個時間湊過來問,明玉昭本來就對陌生人不耐煩,又以為鄭海寬是在勸他彆再強扭林浩這瓜,於是更煩躁了,直接甩了一句“不甜的瓜當然要扭下來踩碎了才舒心”。
鄭海寬立馬臉色煞白地走了,明玉昭也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而夢裡薛真真那群人是怎麼想的?
他們以為明玉昭這是在威脅薛真真,敢不做一顆甜瓜就要弄死她!
明玉昭忍了又忍,忍不住低聲吼道:“這些蠢貨就一點也沒聽說過我當時在帝國內都乾了什麼嗎?腦子有洞吧!”
聶驍聽到這裡,心情也是難以言表,隻能柔和地撫摸明玉昭手腕上暴起的青筋,給它們鬆緩鬆緩。
明玉昭慢慢地吐出一口氣,身體也微微搖晃了一下。
實在是有點激動。
聶驍:“……”
默默地托住明玉昭的後背。
明玉昭稍微冷靜了點。
[我才知道姓薛的那句“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是否能贈送一株煙朧霞光草留念”是在找我索要定情信物?我當她在求我打賞呢。]
——是的,這句話薛真真自以為含蓄婉轉,在明玉昭的耳裡卻是直接翻譯成“看在我伺候公子這麼殷勤的份上,公子是否能賞賜我一株寶藥”了。
[還給我立個“先夫”牌位,我謝謝他們了啊!]
明玉昭惡狠狠地磨了磨牙。
這一刻,聶驍也明白為什麼鄭海寬會對明玉昭有惡意了,大概也是想讓那所謂的婚約從源頭上消失。後來放棄,大概也是什麼“考慮宗門利益”。
真是……
這群人真是太可笑了。
明玉昭發狠道:“必須辟謠!這太惡心了,隻存在於那幾個人腦子裡也不行。阿驍,從明天起,我要讓琉光宗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夫!”
聶驍也很厭惡薛真真一夥人強行把明玉昭跟他們扯在一起,身上透出一股濃烈的煞氣,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暴戾。
不過在他聽到明玉昭這句話時,他的眼神就微微地柔和下來。
的確,除了他以外,不會再有其他人成為明玉昭的未婚夫或者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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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泄完以後,明玉昭的心裡依舊不太舒坦,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聶驍稍作猶豫,還是伸長手臂,把明玉昭扒拉過來,輕輕地摟在了懷裡,寬厚的手掌按在他的後背上,儘量溫柔地順了順。
明玉昭一愣。
這個懷抱沒有想象中的硬,但比想象中的更溫暖……不知怎麼的,他本來躁動的情緒竟然緩緩地被安撫。
困意也湧上來了。
沒過上多會兒,明玉昭沉沉地睡去。
這一次,再沒做夢了。